顧塵客擺弄着一局棋,聞言道:“不過是咎由自取,與我使什麼手段無幹。既做了這些事,總要讓人知道,遮遮掩掩的像什麼樣子。”
這話說的平淡,似乎還頗帶幾分正氣,可聽着可真是誅心呐。
但陸景和自然也是認同的,所以揭過不提。
他有些好奇地問:“您覺得這人是誰殺的?這手法也太……奇怪了些。”
陸景和一時竟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詞。
可不是嘛,你要殺人,折磨或者一刀砍頭都行,可偏偏這人不僅一刀砍了頭,還把李歡身上的皮肉都化幹淨了,隻留一副森白的骨頭架子扔在原地吓人。
如此還不夠,連帶着李歡新買進府的那些貌美仆婢,甚至屋子裡的金銀首飾奇珍異寶全都給搜刮了去,真真是讓人面上無光。
至于是不是那些婢女殺的人,倒是沒有人多想。
一個婢女,哪怕真敢奮起反抗殺人,也沒有能把人皮肉化盡的劇毒,何況誰也沒有見她們出府,隻能是被歹人一并撸了去。
誰會知道這群婢女竟個個都是高手呢?
李家老爺子連悲痛帶氣憤,暈過去好幾回,早早的下了通緝令,鬧得滿城風雨。
可連個兇手的簡單影像都沒有,什麼時候進府殺得人都不知道,通緝令價格給的再高又有什麼用呢?
這回倒是沒人懷疑到陸景和身上了,官府查兇手時甚至都沒踏進那醫館的大門。
哪怕世家嘲笑他排擠他,卻也承認他是個好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濫好人哪有膽子去殺人呢?何況李歡又和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就算要報複李家,也該殺李歡的哥哥才對。
也正是因此,案件的偵查一度陷入瓶頸。
後來李家人才漸漸查到了李歡前日的所作所為,知道他讓人去料理了那些窮苦女子的家人,這才隐隐有猜測。
——估計是那些女子家裡有出去遊曆的男人,認識了什麼武林上的高手或者自己有些本事,回來發現一家都已經死絕,這才怒而報複。
君不見那些打手也都是被砍頭而死啊!
可分析到這裡,線索就斷了個幹淨。
武林人士千千萬,這些窮苦百姓為了逃稅又大多不上戶口,誰知道她們家裡出去了些什麼人,又該從哪裡查起。
于是在一場盛大的葬禮後,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淩雁南不屑的點評:“看來李家老爺子也沒有傳說中那麼寵愛這個兒子。”
“是啊,比起陛下對你差遠了。”顔文晟揶揄道,“你要是出了什麼事,陛下和太子殿下殺遍全國也要為你報仇。”
“諷刺誰呢你?”淩雁南翻了個白眼,似乎還頗有些驕傲,“我天天跟在師父身邊,誰能越過師父殺了我?”
顧塵客擡頭看了他一眼,眸中全是一言難盡。
陸景和笑着低聲替他補全了那四個字:“家門不幸。”
兩人相對而坐,下起了棋。
本就是普普通通的玩樂,二人都不算步步緊逼,各自略有放水,倒也玩的有來有回,甚至某幾步頗具一種巧妙。
就在李二公子辦喪事的短短幾天裡,陸景和和顧塵客已經成了忘年交。
沒辦法,身邊頭一回出現這麼靠譜的人。
顧塵客在這裡越待越覺得舒心,每天就是喝茶看書,在醫館忙不過來的時候還會出去客串一把普通大夫,完全不理會武林盟來催的書信,陸景和也舍不得讓他走,甚至還會叫玩家暗中攔下鴿子。
經過一周多的修養,那些被救回來的人也大多恢複了健康,可惜家是回不去了,陸景和就把他們全留在醫館裡做工,然而醫館又不夠大。
本來沒人指望的淩雁南倒别别扭扭的掏了錢,把隔壁的房子也買了下來,打通後簡單修飾一下,正好直接用,順便還讓吳鈎月明影随風那批玩家住進去了,橘子洲頭在群裡說的不來,卻偷偷跟來了,讓人好一頓嘲笑。
做好了這件事之後,陸景和就不讨厭玩家了,開始放心的把玩家當工具人。
隻要沒有暴露身份的風險,玩家是真的很好用。
比如散播消息,比如敗壞李家的名聲,比如挑撥李家和其他世家之間的關系,比如跑腿做事,比如偷偷前進大牢給邵峽送信送飯。
隻有你想不到,沒有玩家做不到。
而玩家的團隊大了,就免不了有其他團的卧底,消息也随風飄散。
于是漸漸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青州這裡有個喪心病狂的大佬NPC團,任務多的讓人接到手軟,偶爾大佬心情好還會指點玩家兩招,給的技能雖然都是殘缺,但至少也是藍色品級及以上!
最重要的是他們還顔值都非常高,十分的賞心悅目。
于是一時間青州玩家爆滿,妹子尤其多,某些曾經持觀望态度的玩家悔恨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