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花九月看着熟悉的醫院場景,陷入了沉默。
布置的再不一樣,這也是醫院。
所以,這是和醫院杠上了,非得是醫院不可嗎。
陳醫生說要把她送出去,讓她回到現實世界,諸如此類的話她反正是相信不了一點。
他肯定另有所圖,這麼輕易就放棄,他之前還折騰什麼?
封棉已經重新出現在了花九月的身邊,但他一句話都不肯多說,隻是一味地冷哼。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剛才花九月一直沒有搭理他。
即使知道花九月那會是真的看不見他,也不妨礙他借這個理由鬧脾氣。
當然,他鬧脾氣也不耽誤正事。
至少從他這裡,花九月知道了之前自己和他分别是什麼樣的狀态,簡單來說,她看不到封棉,也聽不到他說話,而封棉則是碰不到她。
“所以遊戲的手環也是這樣?”花九月看了眼重新出現在手腕上的圓環,“感覺就是普通的障眼法。”
但騙普通玩家應該一騙一個準。
封棉覺得這個話題不重要,于是他冷哼一聲,移開了視線。
“好過分呐。”銀礫拿出一個小手帕,在眼角擦了擦,“忽視我就算了,現在居然連九月都不理了。”
他緩緩走到了封棉身邊,衣袍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擺動,“啊,你推我幹什麼。”
銀礫跌坐在地上,語氣矯揉造作,“九月,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才能回到現實,本來應該是比較嚴肅,需要認真對待的時候,被銀礫這麼一攪和,什麼氛圍都沒了。
封棉活動着手腕,關節處還發出了輕微的“嘎吱”聲,然後,他就把銀礫按在地上揍了一頓。
“别打了别打了。”花九月裝模作樣攔了兩下。
實話說,她也忍銀礫忍了很久了。
“九月,你沒事吧?”鹿笙推開門,臉上關心的表情不似作僞,“我聽到這邊有動靜,就趕緊過來了,沒想到會遇到你。”
花九月往後退了一步,“你誰?”
為了防止誤傷,她還是沒有把話說得太絕,“笙笙,吃是錯藥了嗎。”
“怎麼了嗎。”鹿笙用那張看着就很乖巧的臉做出了一個擔憂的表情,“沒事了,我來了。”
封棉面無表情地“嘔”了一聲。
花九月閉了閉眼睛,“麻煩你,下次要裝能不能把性格也還原了。”
“鹿笙”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你們不是隊友嗎。”
隊友難道不就是這樣的嗎,他表達關心還有錯了?
“對啊,我們确實是隊友。”花九月點頭,“但是……不知道你從哪裡知道這個人的,但估計也不是什麼正常渠道。”
“居然連他的行事風格都不清楚,難不成,你真信了他僞裝出來的那個面具?”
在他們面前,鹿笙的僞裝一直很拙劣。
她無法想象有人會真的被騙過去。
“鹿笙”瞪了她一眼,身形原地消失了。
花九月按了按眉心,準備找出口。
這裡就是個普通醫院,走廊的燈光是冷白色的,莫名有些刺眼。
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氣味,牆壁上貼着各種指示牌,箭頭指向不同的科室,偶爾有幾張宣傳海報,上面印着各種各樣的标語,顔色已經有些褪色。
醫院裡人來人往,腳步聲,推車聲,低聲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壓抑而忙碌的氛圍。
花九月走了好幾層,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這裡和現實一模一樣。
候診區的長椅上坐滿了人,有的低頭玩手機,有的閉目養神,還有的焦急地望向診室的方向。
一個中年婦女懷裡抱着一個孩子,孩子的臉色蒼白,額頭上貼着退燒貼,眼睛半閉着,似乎很疲憊。
真實的有些過分。
花九月的出現并沒有引起别人的關注,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
她試探着推開了一個醫生的辦公室,裡面是一位中年醫生,他正坐在桌前,手裡拿着一份病曆,眉頭緊鎖。
桌子上堆滿了各種文件和檢查報告,這個醫生甚至都沒看到花九月,他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号碼。
“喂,是張先生的家屬嗎?我是李醫生,檢查結果出來了,情況不太樂觀,我們需要盡快安排手術……”
他稍微一擡眼,總算注意到了花九月,愣了一下,“稍等。”
等挂了電話,他放柔了語氣,“有預約嗎?”
這是把她當成了病人。
花九月搖了搖頭。
在醫院裡晃悠了将近半個小時,一無所獲。
“走不動了嗎?”銀礫微微俯身,靠近花九月的耳畔,輕呼了一口氣,“我背你啊。”
“滾。”封棉用看人渣的眼神看銀礫。
銀礫聳了聳肩,“好嘛,那我們挽着手走?”
他一下子就變成了和花九月差不多的體型,外表也變成了女生的樣子,然後他用嬌滴滴的嗓音說道,“走吧,九月。”
被挽住胳膊的花九月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