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眠乖乖跟在花九月後面,“我現在應該是失憶了……所以,那之後我們沒有分開是嗎?”
看到花九月搖了搖頭,他的心情肉眼可見變差了不少。
這個時候的祁星眠隻能勉強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而在花九月面前,他向來沒辦法維持自己的僞裝。
反正花九月都知道他真實的樣子了,還演什麼演。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祁星眠在花九月身邊的時候,情緒總是格外豐富,與在其他人面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那我們分開了多久?”祁星眠悶聲問道。
“七年。”花九月回答的很快,仿佛沒有經過思考一樣。
大概在她八歲的時候,她第一次和祁星眠見面。
十五歲那年,祁星眠失蹤,他們徹底分開,直到現在。
祁星眠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這麼久啊。”
“九月當時還哭鼻子了呢。”銀礫搖頭晃腦,“心疼死我了。”
“……你怎麼知道的。”花九月看着銀礫,語氣意外的平靜。
銀礫動作誇張地捂住了嘴,“哎呀,說漏嘴了。”
“既然如此,我就實話跟你說吧。”銀礫湊到花九月耳邊,剛要說什麼,就被祁星眠拎着衣領,毫不客氣地扯到了旁邊。
銀礫“啧”了一聲,“算了,等以後再和你解釋。”
他故意加重了語氣,“等這家夥不在的時候。”
其實已經多少猜到了一些的花九月:……
短短一小時,信息量未免太大了一點,她CPU都要燒了。
走廊裡沒什麼人,又是一片安靜,好像剛才進來查房的醫生護士是他們看到的幻覺一樣。
就在花九月思索是不是幕後的那個家夥在搞事的時候,一個人影從拐角那裡蹿了出來。
“就是她。”看到花九月,對方眼睛一亮,轉身對身後的人說道,“快把她控制住。”
穿着制服的保安沖了過來,沒等花九月出手,祁星眠就把他們全都放倒了。
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醫院裡的人根本奈何不了花九月他們。
最後,“陳醫生”還是忍不住出來了,“你們是故意來找茬的嗎?”
說完這句話,他恨恨地瞪了花九月一眼,然後揮了揮手,周圍的場景像是玻璃碎片一樣裂開,最後變為虛無。
再清醒過來時,花九月終于不在醫院裡了。
但還有一個壞消息。
四周一片漆黑,她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在哪裡。
打開手環,顯示出來的任務沒變,依舊是“醒過來”這三個字。
“星星?”花九月試探着開口,聲音仿佛也被這片黑吞噬了,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銀礫幽幽開口道,“有了媳婦忘了娘,有了新歡忘了舊愛,有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花九月精準找到銀礫的位置,抓住了他的胳膊,“你跟着我點,别在這裡迷路了。”
“我知道。”銀礫反手牽上了花九月的手,語氣居然帶上了幾分安撫,“不用擔心。”
花九月打算到處走走,腳下的觸感很奇怪,但能踩上去就意味着有實體,有實體就可以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才看到了一點光亮。
“九月。”祁星眠的指尖冒着一簇瑩白色火苗,臉上的表情從厭倦和無所事事一下子變得輕快了起來,“原來你在這邊啊。”
他操縱着這簇火苗,讓它飛到了花九月身邊,“沒想到長大後我變出來的幻覺已經能以假亂真了。”
“是的,你特别厲害。”花九月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
祁星眠輕咳了一聲,面上染上了幾分紅暈。
看着兩人膩歪的樣子,銀礫幾次想開口說話,最後還是忍住了。
算了,看在花九月的份上,他不和這家夥計較。
這片黑暗就像是沒有邊界一樣,花九月他們又走了好一會,周圍的景色還是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我覺得那個醫生就是玩不起。”花九月小聲吐槽。
祁星眠點頭,“九月說得對。”
“花九月,你怎麼把自己作到這個地方了。”鹿笙的聲音還帶着回聲,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
“笙笙,救救。”面對唯一一個可以在各種夢境中穿梭的隊友,花九月對他抱有極高的期待。
鹿笙似是歎了口氣,“等着。”
“你身邊——等等,祁星眠也在?”他停頓了一下,“那你讓他幫忙不就行了。”
“你先聽我說。”花九月看了旁邊的祁星眠一眼,“現在的星……祁星眠,他失憶了。”
别的姑且不說,成年後的技能反正是一個都不記得了。
沒辦法,鹿笙隻能想辦法把花九月他們都撈出來。
眼前白光一閃,出現了一道大門。
旁邊的門衛室裡傳來沙啞的聲音,“新同學?”
花九月轉頭看去,一個佝偻着背的老人正透過布滿灰塵的玻璃打量着她。
同學這個稱呼,再加上周圍的建築,看來這應該是鹿笙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