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磁石中學的早自習不是在小測就是同學們在自覺預習,但這一天卻不然。一屋子學生将面前攤開的書本視若無物,相互接頭接耳讨論着當下最熱門的實事。
就在前一晚,H3中央廣播台捕捉到了一顆詭異的橙色流星,将影像放大以後才分辨出這不是什麼流星,而是某個星球炸裂後飛散的碎片。
Y6再次向宇宙和平及藍星發出挑戰,這一次的目标是距離藍星聯盟最近的中立星。宇宙射線的強烈爆炸直接摧毀了整個星球,所有的生命在一瞬間消亡,飛散的星球殘骸墜入其他相鄰星球,釀成了多起傷亡事件。
藍星聯盟當晚召開緊急圓桌會議,要求宇宙聯合會向Y6實施制裁。但由于驗收毀滅的星球都是中立星,沒有簽署和平協議,不在聯合會的保護指責内,要實現制裁是非常困難的。
此言一出,不僅藍星聯盟不同意,其他和藍星聯盟屬性相同的和平組織也不幹了。許多星球代表發言人強調,不能因為受害方是中立星就沒有權利享受和平與保護,沒有任何一個生命是活該遭受滅亡的,聯合會如此聲明完全是助長Y6态勢,對宇宙形式不負責任的行為。
在整個星系中衆多星球的集體讨伐下,聯合會勉強服軟,同意對Y6進行制裁。不過前提是預設一個考察期,以30天為限,如果在期限内Y6再次動用戰争武器,不論被攻擊的一方是否為中立星球,聯合會都會執行對Y6的強制制裁。如果超過30天,則是一般制裁。
衆聯盟對這個規定罵罵咧咧,但反對了半天也無濟于事,聯合會并沒有變更意見,甚至還暫時切斷了對外聯絡信号,像大爺似的把門一關,兩耳不聞窗外事。
眼下,八班的同學都在讨論Y6是否還會對其他星球出手,以及戰争是否會波及到H3。
“距離上次新聞上說D7受到攻擊才過去多久啊,這怎麼又要來了?”
“就是說啊,還有完沒完了。”
“如果真開打,是不是又要派軍人去援助?”
“那當然了,咋們星球論實力說可是老大,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不知道這一仗打下去又要死傷多少了。”
“我們的生活應該不會受到威脅吧?”
“我要是聯合會的人,直接一道宇宙射線給Y6穿了,滅了這個禍害。”
“聽你給自己吹的這個硬氣。”
“我這不是說假設呢嘛。”
“你們别擱這杞人憂天了,首先,這仗暫時還打不起來,其次,就是打也打不到我們這來,最後,眼看着就到校園開放日了,為了當天能有個完美表現,兄弟姐妹都該幹嘛幹嘛吧。”
跟遙遠宇宙間的戰争比起來,似乎近在眼前的戰争更為緊迫。校園公開日不日就要舉行,一大幫家長莅臨參觀。衆學生頓覺這話特别有道理,瞬間收了聲,埋頭苦讀起來。
荊舟沒那個心思看書,筆記攤在桌上看也沒看,鎖着眉頭扒拉着筆,看筆筒在筆記上來回滾動。
這次突然襲擊的信息他是從實驗區收到的,D7那邊的接引人沒有聯系他,估計是因為他倆有深仇大怨不想管了。
他不想管不代表荊舟也擺爛,眨眼間,筆筒又從橫格紙上滾過一遍,重重撞上荊舟食指。宛如受到什麼啟發,他抓起筆,朝右邊瞥了一眼,低頭在紙上寫了什麼,撕扯下來揉成紙團,扔到隔壁桌上。
[聽到什麼了?說說]
蔣歸呈拆開紙團,看到的就是這句話。
荊舟接受不到新的訊息,完全和外界阻斷。可是他旁邊這位不一樣。他有一副超好用的耳機,什麼消息都探聽得到。
蔣歸呈沒有第一時間落筆回複,而是先低頭思索片刻,然後才在紙上寫了一句話,然後把紙團原樣抛回去。
[想知道什麼?]
荊舟眼睛一亮,唇邊慢慢勾起一個伶俐的笑,回複到。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說點關鍵的,别繞圈子。]
蔣歸呈讀完這句話,竟然放棄繼續在原來紙團上寫字,擡手将面前的筆記翻到最後一頁,在空白的紙上書寫起來。
[1、H3及所有聯盟星球都在加強防禦力量,參戰人員随時待命,以便應對突然襲擊。一些中立星球擔心會成為下一個攻擊對象,有意加入藍星聯盟尋求庇護。2、昨晚星球爆炸産生的碎片雖然沒有直接進入藍星域内,但是一部分體積極小的邊緣碎石還是散落到了安全區,目前研究院已經組織了專業人員負責清理。不過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些散落進來的石塊或許暗藏着Y6的某種野心,希望他們沒有搞小動作。另外,這次的襲擊太過突然,幾天後的公開日也許會發生什麼事,要留心。3、有一些關于伏明森的新情況。比如他聲稱受到戰争波及,但實際全身傷口隻有一處,并且是在非常隐蔽的左耳後。如果他是因為被植入晶核碎片才成為Y6的潛行者的話,我想耳後的那條疤,就是碎片的所在位置。]
荊舟認真仔細地看完每一字每一句,提筆回複。
[Y6難道想在校園公開日動什麼手腳?那這幾天,我們用不用多觀察伏容?畢竟他是這裡面和伏明森關系最密切的人。]
過了一會,鄰桌那邊傳回紙團。
[非必要情況下,我并不想用伏容做餌。父親在戰争中犧牲已經夠傷心了,如果再知道她這兩年一直敬愛的不過是具傀儡,不知道她會不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