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師兄要是修了一下符道發現……還是不喜歡呢?”
多麼發自肺腑的疑問啊,直接擊中人的心靈,将莫承厭雷了個外焦裡嫩,悚然不已,拿下嘴裡的纖細草枝,懵着一張臉詫異道:“四師妹......你......不喜歡符道?”
“哇靠!”杳鐘晚氣急敗壞,臉騰地紅了,面頰滾燙,惱羞成怒地蹦起身,差點一腳給莫承厭踹下山崖,“誰跟你說我不喜歡符道了?!我喜歡符道喜歡得要死了!我是說假如,假如!需要我跟你解釋一下假如是什麼意思嗎?”
莫承厭閉起眼積極迎對噴火師妹的暴擊,在杳鐘晚跳腳完的空蕩趕緊保命道:“不喜歡、我要是不喜歡符道,我、我、我就不修符道了!”
嘿嘿,不會的,即使他不喜歡符道他也會忍氣吞聲地受着,沒辦法,他就是這麼一個沒骨子氣的窩囊人,不然上輩子也不會跟認了死理一樣專修劍道了。
但于逸之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不然沒道理一直要轉去禦劍峰。雖然喜歡溫若卓是一個理由,但選擇修煉道法是關乎自己一輩子的事,應該不會這麼草率。
杳鐘晚沒說話了,安靜了一會兒後,又暴跳如雷地威脅莫承厭别對外亂說,識相的話就閉緊嘴,要是敢放出去一個屁就要莫承厭好看。
多麼霸道的四師妹啊,莫承厭搖搖頭,寵溺一笑,選擇忍氣吞聲。
掐指一算,離十五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杳鐘晚不知道過來叽裡呱啦了多少天,莫承厭在修煉的時候就在一邊陪着他,莫承厭在畫符的時候就安靜看他畫符,莫承厭實在是受不了,拍拍屁股就想下寝峰,剛走到階口,就見到松賀寒上來了。
杳鐘晚見到松賀寒,比誰都高興,可以說已經把前幾天對松賀寒的不滿抛到了九霄雲外,興奮地跑上去說:“大師兄你上!我要去休息了!”
莫承厭:“......”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張張嘴欲言又止,就見松賀寒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膀,道:“來,二師弟,咱倆來好好聊聊。”
莫承厭心死道:“......師尊說我可以下寝峰的,我隻是想去寝峰外看看,我不出浮黎宗。”
松賀寒擺出一副很共情他此時可憐心情的模樣,沉穩地點了點頭,一把攬過他肩膀,将他往寝峰推,鄭重其事道:“嗯,大師兄知道的,隻不過大師兄想跟二師弟聊幾句。”
莫承厭一整個身子扭得跟蛆似的,聽到杳鐘晚在那邊歡呼蹦跳下山階的聲音,他的表情痛苦又扭曲。
松賀寒鄭重道:“大師兄不反對你與他人互結情好,但二師弟,你扪心自問,雲首席真的喜歡你嗎?”
莫承厭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他蔫巴巴地走着,耳朵也無力豎起來了,就這麼無精打采地聽着松賀寒繼續道:“反正我是不相信的,而且二師弟,聽大師兄一句勸,你最好盡快抽身離開,雲首席......我實話實說吧,當年能在短短幾日之内就收服一頭上古神獸并且在宗門比試上一躍而上脫穎而出成為新任首席的人,看着就不像會放縱自己跟你這樣出了名的廢物耽于情愛的,她指定瞧不起你——對不起大師兄說話比較難聽你别往心裡去——所以你莫不是被她的隻言片語所诓騙了?”
此番操作竟能逼得大師兄口吐這麼多話,莫承厭驚歎之餘,悄悄豎起了耳朵。
是的大師兄,他确實是被雲尋筝的明謀給诓騙了!能不能看在他這麼可憐的份兒上多講一講關于雲尋筝的八卦!
但莫承厭現在有苦難言,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他咽下一口不甘的氣,揚起笑臉道:“不,我不信,我和她兩情相悅,是正兒八經的道侶!”
松賀寒現在跟吃了什麼不能吃的表情一樣。
誰信呐!别說松賀寒不信了,他莫承厭自己也不信呐!
“你知不知道雲首席她、她......”松賀寒給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她殺了她的前任道侶!”
哇!發芽的哄!
莫承厭小小的腦子裡瞬間炸起了平地驚雷。
松賀寒一張臉氣得發紅,這個場景特别熟悉,氣色看上去跟前幾天四師妹氣急敗壞的模樣特别像,莫承厭情不自禁抽空反思為什麼其他人一跟自己說話,就這麼容易臉紅心跳——
對不起根本抽不了空!大師兄你說什麼!你說雲尋筝殺了誰?
松賀寒還在面紅耳赤地嚷嚷:“大師兄是為了你好啊!聽大師兄話,跟雲首席斷了關系吧!大師兄情願你去追溫首席!雖然自家師弟是個斷袖,追人也追得不體面,但大師兄也認了!”
不兒,大師兄你雖話這麼說,但溫首席他老人家同意嗎?!
不過沒關系,此時的松賀寒特别體貼的擺出了兩條路,岔路口立有指路标,指向左邊的箭頭寫着“雲尋筝”,指向右邊的箭頭寫着“溫若卓”,莫承厭腦門上寫着一行字:
橫豎都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