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三分鐘,那家人終于拖家帶口的來了,行李一大堆,司機還幫忙搬,然後搬着搬着,那家人就坐在車鬥裡面了。司機拿一塊黑色篷布把他們一蓋,車尾巴繩子一綁,就完事了。
那家人就坐車鬥裡?一路上不颠簸嗎?還有太陽這麼曬,一塊布真的能擋住?人也多啊,蘇辭星粗略數一數都有6個人了,裡面甚至還有一個不滿一歲的小孩。
蘇辭星人都麻了。
一共三輛皮卡,幾乎都是坐滿了人。另外的車子篷布下面蓋着的,應該也是行李和人。
這輛車的副駕駛是空的,于是從另外一個滿滿登登的車子上下來一個胖胖的中年人。中年人看着臃腫,身手卻很利索,一下子就坐了進來。
“您好,我把靠背調整一下,沒有問題吧?”中年人還征詢了一下蘇辭星的意見,蘇辭星點頭後,他才把靠背往後放了一點。他這個體型,座位小了真不舒服。還要坐那麼久的車。
他倒是笑呵呵的,“今天運氣真好,還有個位置可以坐。”
蘇辭星和寒熠兩個人都不擅長社交,沒人搭茬。
中年人自我介紹叫做“尚傑”,今年三十五歲了,做生意的,經常在兩地之間跑,和司機們也很熟悉。
他很會看人,也有些腦子,猜出這兩人是哨向了,又看到寒熠的刀,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多多關照哈,多多關照。”尚傑閉嘴不套近乎了。
看出蘇辭星眼底對外面世界的新奇感,尚傑忙說:“我對這條路很熟悉,可以給你們充當免費的導遊,介紹一下一路的風景。哈哈,隻要你們不嫌我聒噪就好。”
“謝謝。”蘇辭星說。
“客氣了。”尚傑還拿出包裡的牛肉幹給他嘗嘗,寒熠制止了蘇辭星準備伸出去的手。
寒熠如同一塊寒冰一樣冰冷刺人。“陌生的人,陌生的東西,還是保留兩份警惕的好。”
他這麼一說,蘇辭星也不敢拿了。
是呀,以前在火車上的時候,蘇辭星的媽媽也教育他不要随便拿别人的東西,小心有壞人。隻是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子,等他長大了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了,警戒心就小了很多了,出去玩的時候還會交一些陌生的朋友。他都快忘記了出門不能随便拿别人的東西了。
寒熠低頭看他,輕聲說:“你腸胃弱,這些硬的東西不能吃太多。我給你準備了食物。”他以為蘇辭星餓了,其實蘇辭星隻是饞了。
早飯是一塊小蛋糕和一瓶牛奶,還有一袋果汁泥。
這些是專屬于蘇辭星的。
寒熠吃的是他自己的“能量棒”?應該是這玩意,反正味道寡淡難吃但很頂餓,裡面能量豐富,是哨兵外出的主要食物。
胖子尚傑稍微想想,就知道蘇辭星是個向導了。他很驚奇的看了蘇辭星一眼,這麼近距離的和向導相處,他還是頭一次。
怪不得要小心。尚傑想想都要給自己一嘴巴子,萬一身體嬌弱的向導吃了他的食物出了什麼事情,他就是被活剮了沒法謝罪。那幫子哨兵對向導,可不就跟瘋狗似的嗎?
尚傑雙手合十,感謝了一下老天。
再看一眼蘇辭星,活的向導啊這可是。好了,回去吹牛的題材有了。
出發了。
外面熱鬧的很,人們忙碌着新的一天。皮卡穿過幾條大路,就往駐紮地大門駛去。
就是這麼巧,今天守大門的還是之前那個,輝嘉,他看寒熠不順眼,第一次的時候還攔着蘇辭星不讓他進來。蘇辭星差點噶在駐紮地門口。後來倒是意外幫忙抓住了一個搶了蘇辭星的餅的小偷。兩人隻有過這兩次碰面,蘇辭星也說不上來是不是讨厭輝嘉。
輝嘉表面上反正挺看不上蘇辭星的,“讓你找一個哨兵陪着會安全點,你又找的這個人,你是不認識其他哨兵了嗎?”
蘇辭星撇開視線,“關你什麼事?”
輝嘉看了他一眼,“你們要出去?向導出入駐紮地,是要獲得燈塔批準的,你有相關的文件嗎?”
蘇辭星看向寒熠。寒熠說:“他沒有選擇燈塔,他還算一個流浪向導。不需要什麼批準。”
“流浪向導?”輝嘉嗤笑一聲,“那就是沒有批準了。向導是人類珍貴的資源,你帶他出去,萬一路上出了什麼事情,讓你負責你也負責不了啊。就你們這三瓜兩棗的防護力量?還想去中央基地?”
司機不滿,吹了吹胡子,也不敢說什麼。
他們幹運輸這一行,是要道路許可證的,還要載客許可證,這些證都歸輝嘉發放。要是把駐紮地的安保隊長得罪了可不好。
蘇辭星說:“進來你也不要我進來,出去也不要我出去。你是不是以權謀私?”
輝嘉認真的看着他,“不是。外面很危險。”
“我就是從外面過來的,我知道危不危險。”蘇辭星說。
“向導的安危大于一切。”輝嘉說,“萬一我把你放出去,你死了,我會自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