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荔置若罔聞,直到她用一隻金簪把明燭頭發挽好才道:“送給另外一個小郎君的香囊嗎?”
是也不是,明燭抿了抿嘴唇。
“元荔姑娘,你真的認錯人了。”
明燭順着屏風往後院方向移了移步,還欲多言卻被元荔揪住。
“好好,你說不是就不是吧……那你現在叫什麼名字?”
明燭放棄抵抗:“林燭,燭光的燭。”
元荔笑着“哦”了一聲:“那我也叫你小燭燭,五年不見卻是有點變了。”
說着,元荔把明燭臉上的面紗撩開了。
這面紗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誰都能撩開看看。
就在明燭要躲開時,元荔的細眉緊鎖。
“你用了改顔霜?”
她的食指在明燭的臉上劃了一下,收回手時她聞了聞手指上的膏體。
“我就說……這些日子你一直戴着面紗嗎?”
明燭點了點頭:“改顔霜是什麼?我沒有塗過什麼奇怪東西。”
元荔盯了明燭一會兒确認她确實什麼都不知道才道:“改顔霜是西域的禁藥,塗的時間長了會改變人的容貌,嚴重的甚至會面目全非。”
“我以為是你自己要用的……不過這個東西早就被禁了,又是何人給你的……”
元荔若有所思,她仔細端詳了明燭的臉,所幸明燭并未使用太久,不過是局部有些不同了,還能看出來是原來的她。
明燭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什麼奇怪的觸感,她近些日子也不覺得有什麼異常。仔細想想自己這些天不過塗了小蝶給的舒痕膏,偶爾用了一點周月行調的玉顔水。
她習慣戴面紗,藥物作用是潛移默化的 ,所以沒有人看得出她有什麼不一樣了。
“以後不要用别人随便給你的東西,判斷人心好壞,你自己也要留心。”
元荔一改剛才頑劣的神情,她目光銳利地看着明燭。
明燭有點莫名的心虛,她低下頭伸手在腰包裡摸了摸,結果發現自己沒把藥膏帶出來。
“……我知道了,我今日用了兩瓶藥膏,因為前些日子被人追殺臉上留了疤。如果元姑娘方便,我把藥膏帶給元姑娘看看。”
明燭目光誠懇,倒把元荔逗笑了。
“這張小臉我喜歡,誰要毀了它我的镖可不長眼。”
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元荔莫名跟着明燭一起去了花房。
聆月軒的花房裡花的種類繁多,但秋日盛開的花不過就那幾種,剛推開門,元荔迎面撞上了一叢盛開的木芙蓉。
“哎呦”元荔後退幾步,看到奪目的明豔花朵她又忍不住道:“還是山上的小郎君送你的漂亮,但摘下的花不長久。”
元荔這人不壞,就是嘴太欠。
明燭看了元荔一樣,她招呼元荔随意找個地方坐下,她就在小桌旁裝香囊。
前些日子花房曬了許多幹花,但按照東家的吩咐花房隻會留下成色最好、香氣最濃郁的,其他的都丢掉的話明燭自己就拿走了。
明燭自己買了幾塊時興顔色的布用剪刀裁好就可以做一個外殼了。
元荔饒有興趣地看着明燭忙來忙去,她似乎并不像外面的樂姬舞姬一樣忙碌。
“小燭燭,這能賺多少錢?要不我帶你賺大錢好了。”
聽到“賺大錢”三個字,明燭從一堆幹花中擡頭望向元荔,眼睛裡光芒難掩。
“怎麼賺啊?”
見明燭來了興趣,元荔露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
“和我去賣春/宮圖啊。”
聽到這話,明燭連連搖頭。
“這個是可以說的嗎?”
“喂,那可是我親自執筆呢,是西域版本的,在中原很受歡迎的,裡面有些東西還是不一樣的喲~小燭燭可以免費看。”
不知道元荔從哪掏出來的一本畫冊,明燭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哎呀,這一本在黑市要買十五兩銀子呢。有的人求都求不來,由我親手簽上筆名的還要三十兩呢~”
元荔湊近明燭,她拉扯着明燭倔強的胳膊,把那本書打開。
“這可是我親自觀察畫出來的,十分寫實,錯過後悔一輩子!”
明燭準确地捕捉到了“三十兩”這三個字,她放下胳膊閉眼問到:“黑市?你這本畫冊真的那麼值錢嗎?”
元荔臉上笑意更濃。
“那是自然,黑市上能買到很多你想不到的東西,無論是奇巧小物還是毒藥武器,甚至是情報秘密,應有盡有。”
“那我能去看看嗎?”
明燭閉上眼睛對着元荔問到,她心髒因為興奮咚咚跳地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