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雙雙大恸,俯在郁父的身上,哭得肝腸寸斷。
灰衣男子表情悲傷,竟是要落下淚來。大聲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大哥怎麼會這樣?!”
來人原是郁雙雙的二叔郁朋達,他身後跟着的一批弟子也全都落了地。
淩飛度與他還算熟稔,解釋道:“郁叔叔,我和師兄是來送錦鯉挂件的,但沒想到今晚上郁府衆人全都昏迷不醒,我隻能先按着記憶找到了郁雙雙。”
淩飛度頓了頓,補充道:“這等大事,自然是要上報給郁伯父,可是我們一到後山就看見郁伯父殺紅了眼,好似瘋魔了!連雙雙都殺!”淩飛度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擔憂地看了看旁邊捂着右肩的柳晤言。
郁朋達輕蔑地笑了一聲,“就這麼巧?”他來到郁雙雙身旁,将滿臉淚水的郁雙雙拉了起來。
“雙雙,你不覺得他們倆很可疑嗎?你的錦鯉挂墜從不離身,怎麼會在他們身上,若不是你帶着他們來了禁地,說不定大哥也不會死!”郁朋達陰恻恻地對着郁雙雙說。
這時柳晤言淡然的聲音飄了進來:“說我們巧,郁二爺就不巧麼?你一來,郁伯父就吐血而亡了,此前追着我們砍的時候他可是精力旺盛。”
淩飛度大聲嚷嚷道:“郁老二!你别含血噴人!”
郁雙雙剛死了父親,根本什麼也聽不進去,她崩潰的大喊:“夠了!我不想聽!”
郁朋達氣得倒仰,不分青紅皂白地要将二人抓起來。淩飛度持劍的手蓄勢待發,被被柳晤言輕輕按住了,柳晤言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郁家弟子奉命押解他們二人,路過郁父時,柳晤言悄悄地取了郁父的一點血液。
郁家地牢。
淩飛度急切地要扒柳晤言的衣服,眼裡隐隐含了淚水,道:“這可是肩膀啊!你以後都拿不了劍了怎麼辦!”
柳晤言讓他扒,無奈道:“沒那麼嚴重,就是刺中血脈了,血流得比較多,看着吓人,你别擔心。”
淩飛度一邊掏出玉靈散仔細地給他塗着,一邊自責:“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要來送挂件,我們也不會被關在這個絕靈之地。不過我剛剛已經偷偷給我爹傳信了,他會來救我們的!”
柳晤言輕勾唇角,安撫般地擡起左手摸了摸淩飛度的頭,又掏出一顆回靈丹吃下,“無妨,我看他們也不敢拿我們怎樣,不然怎會隻是關着,定是要嚴刑拷打的。”
淩飛度雙眼怒睜:“他們敢!我也就是不和那郁朋達計較!”他看了看柳晤言的肩膀,已經不再流血了,碎碎念道:“你趕緊療傷,别說别的了。”
柳晤言點點頭,閉目開始調息。
第二天晌午,陽光透過地牢的小小窗戶射了進來。
柳晤言睜開了眼,稍稍動了動右手,還是使不上力氣。淩飛度見他醒了,撲過來問他:“怎麼樣?!好點了沒有?”
“沒事,你不用這麼擔心,過些天就好了。”柳晤言笑了笑,突然正色道:“小淩,昨晚你看出什麼不對勁沒有?”柳晤言試圖引導他。
“嗯......所有人都被迷暈了,為什麼郁朋達和他的弟子什麼事都沒有!”淩飛度想了想,說道。
“對,沒錯。”柳晤言鼓勵般地看向淩飛度,“還有呢?”
淩飛度腦中閃過昨日的種種片段,試圖剝絲抽繭,他腦中靈光一閃:“後山明明設置了結界,他卻帶着一群人趕過來,明顯是知道些什麼。”
他沿着地牢走來走去:“郁伯父是被人給控制了!他有好幾次明明就動搖了,但是有一支奇怪的音樂控制了他。而且......郁老二身上和郁伯父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柳晤言含笑看他,淩飛度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是很輕易地就被柳晤言蠱惑了。
“那猜對了有沒有什麼獎勵呀。”淩飛度俯到柳晤言的背上,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沖着柳晤言的耳朵悄聲道,想偷個香竊個玉什麼的。
柳晤言臉上黑線爬過,頗為無語地戳了戳淩飛度的額頭。
“隻猜到這些?”柳晤言眼含笑意。
淩飛度哇哇大叫起來:“還有什麼?!小爺可是很聰明的。你莫是不肯給我獎勵。”
柳晤言輕輕一笑:“比如說,你有沒有注意到,這後山隐隐約約有一股魔氣?郁伯父的症狀看起來倒像是入魔了。”
淩飛度大驚:“你是說,郁府有魔修?”想了想郁父那通紅的雙眼,失去意識的模樣,淩飛度頓時接受了這個設定。
淩飛度沉吟道:“他口中喚的‘阿凝’就是郁雙雙的生母,她生下郁雙雙就難産而亡了,這些年郁伯父一直沒有續弦,對郁雙雙這個獨女也是疼愛的緊。”
柳晤言若有所思:“聽起來這'阿凝'極有可能是引郁伯父入魔的誘因,那郁伯父和他的兩個兄弟關系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