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都沒料到話題會突然轉變得這麼快。
它差點沒能反應過來,順着許玉潋的話問道:【宿主指的是?】
“嗯……一個讓我踏入攝影行業的契機?”
如果問這個任務世界誰最了解許玉潋,那肯定非系統莫屬。
副本的初始角色設定,或是屬于許玉潋本身的數據,它都一清二楚,可偶爾,許玉潋還是會給它帶來無法預料的驚喜。
系統引導他繼續說下去:【宿主是發現了什麼嗎?您想要怎麼做?】
許玉潋用指尖在空氣中畫了個圈,“你昨晚看見了嗎?花叢方向那邊有很多飛舞的光點。”
系統有些驚訝。
昨晚事發突然,加上它清楚小蝴蝶夜盲的症狀,還以為他不會察覺到那些細節,沒想到他把聽見看見的都記了下來,甚至還摸出了和自己主線有關的任務。
“這些東西别人肯定沒見過,下雨天會發光的東西什麼的……”許玉潋有些興奮,“要是我全拍下來,那我肯定能出名!”
除去這種偏職業化的工作室和公司,行業裡有不少以作品成名的個人攝影師。
相較于前者,後者顯然更為自由輕松,相對的成名也比較困難。
不僅需要極其新穎特殊的作品,還得在發布後得到較高的關注度,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許玉潋現在就是想嘗試走這條路。
即便那組照片不能令他爆火,那也能使他在攝影行業變得小有名氣。
看他如今,聞修齊可能随時反悔推薦信,喻期初很難同意他進入公司,乍一看誰都不能幫助他完成任務,許玉潋終究是得自己來想辦法。
事實證明,許玉潋的想法是可行的。
他話音剛落,熟悉的電子提示音便随之響起——
【人類對未知的事物充滿好奇,有關非科學遭遇的故事總會有極高的關注度。】
【渴望踏入攝影行業的您從這次奇幻遭遇中窺見了爆火的機會,而那些村民的沉默變相肯定了您的想法,成為了您野心的助燃劑。】
【您決定在完成藍2聞修齊委托的同時,去往這個小山村之中尋找拍攝素材。】
說起來這個山村的選址也是有些奇怪。
許玉潋環顧一周,無論哪個方向,他的視線都會被幾座大山遮擋。
别的節目就算取材農村也大多選擇平原地區,而《心動萌芽》選在了一個格外偏僻的山村。
交通不便環境差勁也就算了,連基礎的電力供應也常常出問題。
“剛剛那個人離開了好久,是沒找到藥嗎?”
這樣的等待有些無聊,周圍除了水聲便是樹葉被風吹拂摩擦的細碎聲響,聽久了便會覺得格外孤獨。
白白軟軟的小臉擠在掌心裡,許玉潋有些困頓垂着眼睫,無聊地踢着水玩。
這個時間段,流淌的河水仍保持着清晨的涼爽,山上沁涼,泡久了之後多少會有些寒氣。
小蝴蝶是喜熱的動物,許玉潋坐在岸邊玩了會水就感覺不太舒服了。
他轉過頭試圖尋找村民的身影,但視線甫一離開水面,腳尖處就忽然傳來微弱的刺痛感,驚得他趕緊從水裡縮回了腳,目露驚疑地向下看去。
河水清澈,剛到膝蓋的深度,底下的小石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水裡什麼也沒有。
可明明剛剛,有什麼東西咬了他一口,就在他的腳上……
不等他去觀察自己有沒有傷口,身後的毛竹林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許玉潋被那聲音吓了一跳,岸邊的石頭固定不穩,他一動,整個人差點直接往水裡倒過去。
好在一隻手及時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小烏龜變身。
“潋潋,在河邊要小心些。”
喻期初放下另一隻手上的竹籃,把許玉潋扶到了一個遠離河水的地方。
動作很輕,視線不經意般地向河邊看了一眼,問:“怎麼一副離了魂的模樣,潋潋,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嗎?”
扶着男人結實的手臂,許玉潋驚魂未定地跪坐在地。
因為不太确定,他語氣猶豫,蹙着眉間,斟酌着找形容詞:“剛剛水裡面,好像有魚在咬我。”
怕喻期初不信,許玉潋捏着褲腳,把自己濕透的布料全部撩起,指着白皙粉潤的腳背和人告狀:“就咬在我的腳上。”
他翹着眼睫去看喻期初,無師自通地撒嬌,“哥哥,我真的好疼。”
青年似是委屈極了,喻期初一出現他就咬着唇朝人抱怨,還絲毫不設防地給人看。
聲音含糊不清,還帶着點被吓之後的哭腔,眼睫濕漉漉的,似乎下一秒就會任由淚水大顆大顆地掉落在地。
好脆弱,好白,用指尖就能割破他的喉嚨。
嘴唇好紅,身上軟軟的,屬于人類的溫熱身體,就像是……
像、像什麼?
河邊有一連串不明顯的漣漪湧起。
像食物。
他的食物。
喻期初垂下眼簾,将一上午比賽都沒取下的眼鏡放回了口袋,“我看看。”
他彎下身捧起許玉潋受傷的地方細細觀察。
雪白細膩的小腿看不見一絲毛發,就連握住的地方,也軟滑得幾乎讓他碰不住。
喻期初忍不住皺了下眉,離開了那副半框眼鏡,他含着戾氣的銳利眉眼便完全地顯露了出來。
許玉潋小心翼翼地開口:“很嚴重嗎?”
他自己也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隻是覺得腳背還在隐隐作痛,不過看不出傷口。
可看着喻期初這個樣子,他又不确定自己現在是不是遇上了大事。
喻期初蹲在他身前,聞言,擡眸看他一眼,“潋潋,别心急,我還沒看清楚。”
下一秒,他把手中的小腿擡得更高了些,晶瑩的水珠不斷地順着許玉潋小腿肚圓滑的弧度下落,因為方才在水裡泡得久了,此時腳背到足尖都泛着點不正常的潮紅。
太過緊張,許玉潋避開男人總是繞過來看他的視線,咬着唇瓣側開了臉。
小蝴蝶沒和魚類有過接觸,更沒被什麼動物咬過,隻是因為在水裡被咬了一口,便定義成了魚,否則,除了魚還有什麼會在水裡面。
剛剛他說被咬的地方,就在那幾個粉潤的足尖處,兩個牙印尖明晃晃地印在上面,昭示着來者的肆意妄為。
“可能是蛇咬的。”
喻期初下了定義,伸手面無表情地揉了一下那兩個印子,試圖撫平。
“哥哥……”纖白指尖按在喻期初的身上,柳枝般地纏繞着他的手臂,令他表情不由得有些松怔,許玉潋弱聲弱氣地,眼裡已經包着淚了,“這蛇有毒嗎?”
手指還按在那牙印上,喻期初語氣高深莫測,“不知道有沒有毒。”
等見許玉潋撅着嫣紅的唇瓣,細弱眉間都聳了起來,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喻期初這才有些好笑地解釋道:“皮都沒破,有沒有毒都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