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瞎子?一個瞎子怎麼可能和陸小鳳走到一起?等等——莫非是……?”
“當然是花家的花滿樓!世上還有一個瞎子比他更有名氣、和陸小鳳更合得來嗎?”
“那他們兩個來山西做什麼?總不可能隻為了和天禽門的那些人喝酒吃肉!”
“我聽說——好像是為了去赴珠光寶氣閣的午宴!”
“那豈不是會遇到霍總管?”
“誰說不是呢!”
是公子特意安排這兩人來的,縱然有些刻意,不過好用就行,他沒想到即便快馬加鞭趕來,也差點錯過最佳的時機。
他沒有多少時間了,最遲明日閻老闆在珠光寶氣閣設宴後,陸小鳳就會發覺這個計劃的缺漏之處,雖然他還不明白公子為什麼要留下這麼大的疏漏等陸小鳳發現,但既然是公子計劃中他應該做到的事,他就一定會做。
例如,殺一人、救一人。
那到底是殺什麼人,又救誰的命?
自然是殺該殺的人,救該救的命。
既然來了山西,那霍天青就是他最先應當聯系的人,無論于公于私,他們的關系都算不上遠,更何況他明日也要去赴宴?
就算他沒打算在那裡吃東西,也同樣沒打算同什麼談天。
他是去救人的。
“客官,您要的紙筆給您備好了,是拿上來還是待會兒送您房裡去?”
廖清歡一進酒肆,就向小二要了紙筆,隻待他吃飽喝足,将幾天的精神養回一部分來,就該做點正事了。
“拿上來吧,麻煩你了。”廖清歡丢給小二幾兩碎銀做賞,“還有,我退房。”
“您不住了?”小二顯得很急,又不是那種因為即将拿不到賞銀的焦急,十分古怪。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回了小二一眼,“我在附近的院子已經收拾出來了,能住家裡我自然是不會住店的。”
更深層的原因是,鴿子們還在那裡等着他往南海去信呢,也不知道這兩天公子那邊出了什麼狀況沒有,他得去看看南海來的批複,即便隻是公子随意寫的幾個字,他也樂意多看幾遍。
小二還沒走,于是廖清歡催促道:“還不快去?等着把給你的賞銀都收回來是不是?”
他繼續喝酒,吃擺在盤子裡的豆子,小二上來得很快,手裡拿着幾張信紙和筆,已經磨好的墨在硯裡,看着像小二直接拿了掌櫃算賬的家夥什過來。
然後他擺擺手讓小二下去。伸手将吃完的沒吃完的下酒菜推到一邊,留下夠他施展的地方,擺上筆墨紙硯,他寫下第一行字。
——霍總管。
廖清歡隐約感覺不太合适,但合适的稱呼又寫不到紙上,隻好将就着這個往下寫。
——在下對珠光寶氣之名仰慕已久,欲于近日拜訪,若貴府有不便之處,望早日回複。
……
最後他将手伸出窗外,一隻鴿子飛過來落下,廖清歡把信卷成團塞到信鴿腿上的信筒中。
“去吧——去珠光寶氣閣。”
有的是人在等你呢。
廖清歡喃喃自語道。
比如,他即将要救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