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生的生活平淡無奇,我的日常就像十幾年後的社畜,不過是把學校換成工作室而已。
我想着留堂的作業,沒寫完的歌,還有下次的部活。
這些瑣碎構成我的生活,我也說不上對這些是什麼感受,好像從上輩子到現在,很久很久,一直都是這個模樣。
那些幼年時的雄心壯志和奇思妙想離我太遠了,是還沒升上半空的肥皂泡,風一吹“啪”地就碎掉了。
曾經從小到大的朋友說是會在假期約着出來玩,但是從來不會主動發消息煲電話粥,甚至交流了聯系方式的人也沒幾個。不知道是我身邊的朋友都這樣還是我其實從心底裡就不在意,就像大家都熙熙攘攘地走在路上,你一回頭他一偏首就能看見,但是永遠遊離在人群兩三步的位置。
相比于後頭傳來别人的嬉鬧聲,我更喜歡盯着别人的背影。
說到底,原來是上輩子就開始不在意啊,我點點頭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并贊美了這種品德,畢竟如果不是這種心态我可能在發現轉生這件事的時候就崩潰抑郁。
起碼比起以前我現在更能遊刃有餘地掌控自己的生活嘛。
我美滋滋地這樣想到。
*
受不了一點。
我坐在平穩行駛的轎車中想要怒扇立下flag的自己。
人一般是不能過得生活順遂的,命運總要給人下點絆子。
比如此刻被迫前往天島宅的我。
我是真搞不懂天島奏夜這個人,我發現我搞不懂所有比我大的成年人,他們的心思曲折難辨,一般人怎麼能幹出帶私生子回祖宅的事呢?
天島奏夜他不僅這麼幹了,他還帶着我連回兩年了。第一年的時候和紗夫人臉色蠻難看,天島美緒也吊着一張臉,感覺這也是她對我敵意這麼大的原因之一。
天島家其實算不上什麼勳貴,也就是搞研究學術起家的清流之輩,從上一輩的祖母才真正踏入所謂的上流社會。
祖母是下嫁給教授的大小姐,天島家勉勉強強在社交圈裡站住腳跟,就被曆史的洪流裹挾着跳進金融的大海,天島奏夜就是那時候拿出他的經商天賦攥取利益幫助天島家拿下不低的成就,要不然哪來的聯姻本地大戶筱原。
說真的,這輩子感覺我見了一堆我以為我不會接觸到的人,怎麼回事啊。
我内心腹诽,低頭姿态優雅地從車上下來,跟着前面的人走進宅院。
“奏夜啊,”老頭笑眯眯地拄着拐杖從屏風後面繞出來,“最近怎麼樣啊?”
“勞您記挂,一切都好。”
父親躬身向祖父問好。
和紗夫人牽着天島一野站在身後行禮,天島美緒站在我前面,擋住祖父朝我看過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