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洱離開訓練室,阮庭聲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打開麥克風和攝像頭。
“剛剛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要關聲音和攝像頭?!”
“我在我老公關攝像頭前五秒内看到了一隻男人的手!奸夫的手怎麼可以這麼好看!道德在哪裡?底線在哪裡?地址在哪裡?”
“已經在做人像對比了,朋友們,今晚微博見。”
阮庭聲看了眼彈幕,蹙着眉頭:“剛剛那是我們俱樂部阿姨,給我送水的。”
“阿姨你關什麼攝像頭?”
“請問貴俱樂部什麼時候請了男阿姨?”
“兒啊,你真的很不會撒謊。”
阮庭聲深知吃人嘴短,都喝了人家煮的茶,幫人家說兩句話應該沒問題吧?
“一個普通工作人員而已,總之你們别到處亂查!”
“急了?”
“一個‘普通工作人員’你慌什麼?”
“你親口叫聲姐姐,我就不去查!也幫你攔着别人查!”
“樓上趁人之危過分了啊,叫什麼姐姐,要叫就叫老婆!”
“什麼姐姐、什麼老婆,有沒有點追求?叫爸爸!”
彈幕越來越過分,阮庭聲手上的鍵盤也越按越狠,見月刀提着武器滿峽谷砍得野怪嗷嗷叫,心裡才舒服一點。
看着屏幕上的“victory”,他深吸一口氣:“我随便叫一個,叫完這事兒就翻篇兒,都不許去查!”
彈幕齊齊滾過:“不行!不公平!”
阮庭聲無奈,将這筆帳記在了秦洱頭上:“那你們想怎樣?”
“老公搞個抽獎吧,設定幾個關鍵詞,抽到哪個就叫哪個!”
“抽獎?也行。”阮庭聲找到直播間的抽獎界面,在關鍵詞一欄輸入:姐姐、哥哥。
想了想又加了個“兒子”,還想再加一個“孫子”的時候被彈幕緊急叫停。
“兒子都夠離譜的了,你還想要孫子?不行!”
“‘老公’呢?‘老婆’呢?阮庭聲,你玩不起!”
阮庭聲絲毫不以為恥:“我就是玩不起!”
接着在彈幕的譴責聲中,按下了“抽獎”鍵。
指針飛速旋轉,最後停在了“哥哥”上。
阮庭聲木着臉,從公屏裡找出個發了“哥哥”兩個字且id順眼的,開始播報:“恭喜這位叫‘經濟都給你’的——哥哥。”
“???誰要聽你死魚一樣的語氣!”
“主播願賭服輸!叫得好聽一點!”
“重叫重叫!”
“什麼叫不叫的,你們再說下去我直播間得封了!”
盯着這個“經濟都給你”的id看了好久,阮庭聲歎了口氣:“哥哥。”
語氣生硬,沒比剛剛好多少,但硬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話也有,更咬牙切齒了。
***
樓下一隊基地大門口,文如柏扶了扶自己帶着鍊條的金框眼鏡,優雅又不失風度地——按響了門鈴。
宋知禾面如死灰打開大門,看清楚門外的人後愣了愣,然後猛地一把将他抱住,鼻涕眼淚全蹭在了文如柏米白色的長圍巾上。
“我的柏啊!我的爹啊!嗚嗚嗚,我完了!”
文如柏嫌棄地将圍巾糊在他臉上,然後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拖着宋知禾進了客廳。
将宋知禾撂在沙發上,文如柏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吹着氣一邊問道:“怎麼了?”
宋知禾抱着沙發抱枕,脖子上還纏着文如柏的圍巾:“我中午和他們出去吃飯的時候喝醉了,然後手機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關機,公關部打來的十九個電話!我一、個、都沒接!”
文如柏歎了口氣:“安息吧,崽,我每年都會去給你燒紙的,公關部那群女魔頭我可惹不起。”
瞥了眼一臉菜色的宋知禾,終是于心不忍:“所以現在解決了嗎?”
“我不敢打過去。”宋知禾眼淚鼻涕繼續往抱枕上擦,惹的文如柏往旁邊又坐遠了一點,“但是老闆就在上面!你說我現在去辭職還來得及嗎?”
“你中午出去吃飯和老闆一起的?”
宋知禾微愣:“對。”
“那大概率解決了,宋崽你現在與其在這兒哭,不如想想等會兒怎麼謝謝老闆,比如——訂個餐什麼的。”
“靠,都五點半了,阮庭聲不會還在直播吧?”
“今天才幾号,我可不信他時長補完了。”
宋知禾整理好情緒,上下打量着對面人這身裝束:“你不是昨天才去度假嗎,今天就回來?”
“别提了。”文如柏擺擺手。
“該不會是上賽季太撈,路上遇到黑子給你潑硫酸吧。”宋知禾谑他。
卻沒想到文如柏聽到後,喝茶的動作一頓,看向他的目光意味深長起來。
宋經理被他那嚴肅的神情吓得怔了一瞬:“卧槽,我瞎說的啊!你真遇到黑粉了?”
“打住,黑子就黑子,什麼粉不粉的,吓人。”文如柏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他這趟經曆堪稱魔幻。
總決賽當晚,文如柏和他們喝完酒後便回家收拾行李趕飛機。等到達度假酒店時已經淩晨,按照他的日常作息早該進入夢鄉,偏偏許久沒熬夜,一晚睡就精神得閉不上眼。
但得虧他晚上沒睡着,不然第二天起來面子裡子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