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恒和唐沅沅早已踏上了曆練的道路。
一路上他們會遇到很多妖怪和事件,但是無論遇到什麼他們都不會停止前進,因為總有新的奇遇在等着他們。
等到某個關鍵的時候,還會有個強大的千年狐妖舍身來救他們,雨昕隻要一路跟着他們,就可以在那個時候代替狐妖出手幫忙——雨昕本來是這麼想的。
雨昕欲哭無淚地看着頭頂藍藍的天空。
“誰來幫幫我啊~”
雨昕此時背靠着一顆粗壯的大樹,姿勢看起來很奇怪,後背和樹幹緊緊地貼在一起,兩隻手也被困在袍袖裡擡不起來。
再次嘗試找角度脫掉外袍無果,雨昕無奈地放棄了,認命地繼續被粘在樹上。
剛才因為在專心跟蹤展恒和唐沅沅,雨昕一時沒有發現天空上飛來了一隻外形看起來很像老鼠的鳥,腳是赤紅色,兩翼很長。可能看雨昕躲在樹後面的樣子太過奇怪,那隻鳥就朝她背後噴了一口唾沫……
結果雨昕一轉身,袍子連着袍袖一起被粘在了樹上。寬大的袖子被壓在背後使得胳膊被緊緊困在身側擡不起來,怎麼扭都沒有辦法把袍子脫下來。
為了防止道袍被風吹掉,她之前還專門把腰間的繩結系得很緊,現在雨昕很後悔,不過這會兒後悔也沒用。
那隻鳥叫飛涎鳥,靠向獵物噴有黏性的口水來捕食。這種黏液還是挺麻煩的,黏性得過一天一夜才能完全消失。
雨昕身上其實也不是沒有能派上作用的符,隻是她……舍不得啊。
符多貴啊!
所以雨昕隻能雙眼望天,露出已然放棄了的超然物外的表情。
“小道士?”
不知過了多久,雨昕被這一聲拉回了神志。
“臨淵!”雨昕眼前突然看到了救星:“臨淵公子!臨淵大人!幫幫我!”
一身水綠色長袍飄逸如仙的俊美狐妖好整以暇地用手中的折扇掩住了嘴,聲音聽起來有點驚訝:
“你這是在……?”
“我衣服粘到樹上了!”
“噢,那我幫你燒……”
“别别别!”雨昕吓了一跳,“不用那麼麻煩,真的,隻要幫我把腰間這個繩結解開就好了。”
雨昕一雙眼睛滿懷期待與真誠地看着臨淵,還故意賣萌一樣地眨了眨。
臨淵依舊不為所動,慢悠悠地扇着手中寫着“玉樹臨風”四個大字的扇子,盡管這會已經過了正午,天氣一點都不熱。
“那怎麼行呢,小友你很珍惜這件道袍吧?我得幫你把它取下來啊。”
雨昕一愣神,錯過了臨淵眼裡狡黠的神色。
雨昕身上的道袍本來應該是深藍色,但是已經被她反複清洗得顔色變淺了許多,袍角仔細看還有修補的痕迹。
山中無日月,整日穿着這身道袍修行,難免有些磨損,為了省錢,她和師父的道袍都是她自己拿針線補的。
她記得小時候她偷偷幫師父把袍子補好,針腳歪七扭八的,師父卻笑着摸她的頭,語氣溫柔地誇她乖。
“啊,謝謝……”
雨昕這句道謝是真心的,她的确很珍惜這件道袍。
臨淵挑眉,狹長的眼睛眯起,雨昕慢半拍地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隻見臨淵一擡手,兩道風刃從兩邊發出繞到雨昕背後掠過,呼嘯聲一起,雨昕大腦一片空白,僵着身子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發絲被削掉了一縷。
随後一聲巨響,雨昕頭頂的整個樹冠連着一截樹幹向後倒在了地上。
“啊,謝,謝謝——”
雨昕驚魂未定地道謝,一躬身就要往前走,後背卻猛地一沉,又向後倒回了原地。
手好像還是不能動,但是身體剛才已經移動了……?
雨昕扭頭看向背後,不禁無語凝噎。
從脖子到腰間依然粘着一截巨大的樹幹,剛才的風刃是把這截樹幹上下裁出來了,切面還非常光滑,但是這麼一大截沉的要死的樹幹還是在她的背後粘着。
就像是背後有個背簍,但是是實心的,比背簍要沉得多,胳膊和後背還黏在上面不能動。
雖然雨昕的力氣已經比不修行的普通人大了很多,但是沒有防備之下還是像不倒翁一樣被樹幹的重量拉回了原地。
雨昕無奈的表情顯然取悅了臨淵,臨淵眼裡的笑意終于真了一些。
不過雨昕倒是沒有生氣。
當上天成公司的員工之後雨昕明顯感覺自己對情緒和思維的掌控力比原來擁有肉身時強了很多,這會兒她腦海裡已經浮現了對于眼下狀況的大緻分析。
臨淵會出現在這裡肯定也是為了唐沅沅,估計是看到了她和男主展恒在一起,自己吃醋了還不自知。
盡管活了千年,臨淵自認為看透了人類,但他到底還是心性單純的妖,心裡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喜歡誰就想要完全占有,厭惡誰就殺掉。
雖然人類也會有這種情緒,但是妖的心性要比人類更直接也更執着,非黑即白。
不知道是不是受上個世界的影響,雨昕對臨淵的捉弄很包容,總覺得妖這樣的心性像孩子一樣。
歎了口氣,雨昕沉下腰胯,腿部用力,上身往前傾,一用力将背後的一大截木頭背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