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太突然了，如果您有這方面的需求，臣可以提前為您尋求美人……”

“你在拒絕我！？”陛下的神情一變，他伸開的雙臂放了下來，“你拒絕我！？你怎麼敢拒絕我！！”

他的聲音尖銳起來，像一塊破碎的玻璃，他抱住自己的腦袋像個孩子一樣叫喊，你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慌亂地上前穩住他的情緒。

“陛下，陛下！臣并非您理解的意思！陛下！嘶……”

他咬住你的手，尖銳的犬齒兇狠地刺破你的肌膚，在聽到你發出痛聲後又松開，轉而咬向其他地方，很快你的手臂就有好幾個小小的血洞，你沉默着任由他在你身上發洩恨意。

就這樣咬了你半個小時，他又突然如同剛清醒過來般，抱着你的手臂，望着那些傷口開始神經質地嗚嗚流淚。

“月莉，月莉，月莉……你不要離開我，我隻有你了……”

你搖頭，忍着一手臂的痛意安慰道：“臣永遠都不會離開陛下。”

說着，你解開自己的衣服。

*

登基後的陛下變得古怪而神經質，上一秒還在笑嘻嘻的，下一秒就要砍人腦袋，滅人家族，這般喜怒無常讓全國都為之恐懼。

但你見過他小時候的模樣，他溫柔，敏感而多善，會因為一朵花凋零而郁郁不樂許多天，也會因為别人一點點施舍的善意而惦記，牽挂着對方。

你原本跟着王後辦事，後來王後病逝，你被派遣給了大公主。也就是你前往奉命時，看見了排位最靠後的第十一位小王子，他的待遇是整個王宮裡最差的，不如别的王子公主那般受國王青睐，甚至比不上國王身邊侍奉的侍女們。

那些尊貴的王子公主們借着寵愛打壓他，欺辱他，騎着他的背讓他學狗叫，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隻喂他狗糧，你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是他被大公主壓着頭，逼迫他吃狗糧的情景。

你當時氣得渾身發抖，一聲呵斥下去。好在他們都清楚你是母後身邊的高官，不敢輕易招惹你，那個大公主倒是頤指氣使地喊你做事。

你氣笑了，當天就給國王請令換主，也就是那天，第十一位小王子成為了你新的主人。

饒是被他們這般折磨虐待，小王子也隻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甚至多次地詢問你為什麼會選擇他，畢竟他什麼用也沒有，跟在他身邊，隻會和他一起受欺負，他還想把你送回大公主身邊，不想連累你。

他那股最為純粹的善意深深影響到了你，柔軟地觸碰到你因為王後病逝的悲痛情緒，你不想讓這孩子折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裡，所以你很堅定地留了下來。

你教導他知識，從小給他灌輸争奪權力的念想，他舉一反三，學得很快，是個學習的天才，不過令你失望的是，他對争權奪勢沒有半點興趣，甚至連報複他們的欲望也沒有。

他更喜歡與詩士們待在一起，聽他們遊談宮外的各種奇聞異事，那雙翡翠的瞳孔始終是溫潤的，夾着一層薄薄的霧氣。

他擡頭看向你，朝你笑得害羞溫柔，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喚你。

“月莉，别站着了，過來坐會兒吧。”

他過于善良且純粹了。你意識到他真的不适合宮内，于是收起了心思，打算為他鋪好一條完美的後路，等他走上那條路後，你便會和他分道揚镳，重新投入宮中事。

你算好了一切，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就那麼一次離開小王子的身邊，就出事了。

這是早有預謀的作案，他們就等着你離開城，好對小王子下手。等你意識到不對，重新返回城内時，小王子已經失蹤了。

你連着十天沒有合過眼睛，把城内翻來覆去找個遍，人沒找到，反而被那群内臣彈劾，污蔑你假借找王子的借口造反，國王一臉冷淡，他絲毫不關心自己兒子去向，下令把你軟禁起來。

撤回了所有尋找小王子的騎兵，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小王子自己出現了。

他出現在繁街上，精神恍惚，渾身的衣服破破爛爛，手裡緊緊抓着髒污的東西，露出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好的，他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和毒打，有市民認出了他具有皇室标志性的翡翠眼瞳，領着他報了案。

看見小王子的人都被他渾身的傷震到，忽略了他手中緊緊抓着的人體器官，直到後來散發出了極其惡臭的味道，這才讓人看見他手裡的東西，尖叫恐懼聲連連。

他怔怔地聽着他們尖叫，開口，聲音啞得可怕：“我想見月莉，月莉去哪裡了呀。”

不過他的聲音沒人聽見，因為過于低沉。

失而複得是什麼感受，再次看見小王子站在你面前笑的樣子，你一直緊繃的情緒終于松懈下來，緊緊地抱住他，把頭埋在他的後頸處，不讓他看見你流的淚。

也就是那時，你發現他不正常了。

他開始拉你的衣服，想讓你離他遠點，動作又大又急促，嘴裡還念着你的名字：“月莉，月莉，月莉月莉……”

你趕緊擦了擦眼睛，詢問地看他。見你終于看向他，他扯你衣服的動作便小了，唇勾起笑來。

“我在地牢裡聽别人說，隻要把兩個人一起燒了，他們死後的靈魂就會融在一起，轉世成為同一個人，月莉，你知道嗎？我當時聽了，好想燒了你，因為我不想一個人就這麼死掉，所以我逃出來了。”

他捂着唇，咯咯地笑起來。

你卻聽到那句話後，渾身陷入冰涼，看着他強裝微笑的臉，痛苦和悔恨淹沒了你。

如果當時你沒有離開就好了……

*

“原來，是，這種感覺嗎？月莉，月莉我好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柔軟的床鋪上面，兩道身影交纏，你的手被他按在腦袋旁邊，眉頭緊緊地皺着，看似很難受，臉色卻已經變得酡紅。

青澀的身體才剛剛觸碰成人的果實，他冰涼的耳墜落在你的鎖骨處，你微微弓起身，想要緩解帶來的癢意。

他熱情地親着你的臉，舔上你被他咬得血痕累累的手臂，微眯的眼睛明顯帶上愉悅。

在這混亂迷離的房間外，隐隐約約能聽到反動者和守舊派的打殺聲，他們入侵的進度得要比他們自己想象的快得多。這是因為陛下沒再選擇殘暴布兵了，他厭倦了這個位置給他帶來的壓力和恐懼。

他或許早就死了吧。

死在了那個冰冷的地牢裡。

他聽見你低吟一聲，咬着指甲笑起來。

“月莉啊，他們要打進來了。”

你睜開朦胧濕潤的眼睛，低聲喘道：“陛下，請，請放開我，我将和他們決一死戰！”

“不用了。”

他又是一笑，那雙翡翠眼眸沉得可怕。

他俯下身，變态地舔舐起你的眼皮，帶着厚重到可怕的依戀和癡迷。

“我們要死在一起才對。”

他的話音未落，外面反動者的憤恨聲響起，暴力地捶打門扉，他吻着你的唇瓣，伸手摸到旁邊的東西，點燃以後扔了出去。

頃刻間，熊熊烈火燃燒，火舌一下蹿到天花闆，房間溫度瞬間提高幾度，你徹底清醒過來了，卻被陛下按着身體不能動彈。

他少見地溫柔笑了起來，和你記憶中那溫柔敏感的孩子重疊。

“月莉，帶我走吧。”

“陛下……”

吸入了煙氣，你的腦袋有些昏沉，你努力看清陛下的臉，卻隻記得他那絕望而溫柔的笑容。

你沉默着，在火中抱緊了他的身體，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