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裡斯特走的很快,但與往日不同的是,這次的他并不在是與易然并肩離開,反而是慢他半步,攙扶着他離開的辦公室。
方才易然起身時他便發現了,這人起身時有些踉跄,似乎是腿部受過傷。
不過眼下重要的并不是他倆,因此林旸便拿着那枚u盤,轉身上樓去自己的辦公室。
這枚u盤大抵是被他藏在手心裡握了許久,插進電腦的那一刻他才發現這u盤的内裡都是溫熱的。
u盤裡很幹淨,除了一份屍檢報告和一段模糊不清的視頻以外沒有任何的東西。
可偏偏就是那份屍檢報告。
那份屍檢報告明顯是出自于伊裡斯特之手,上面沒有任何的公章和檢測機構,隻有伊裡斯特那龍飛鳳舞的簽字。
“李傑文。”林旸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張屍檢報告上的名字,似是不信般地刻意将那份對比報告翻出,反複确認上面的信息。
可惜信息沒有問題,從指紋和DNA多種對比顯示,這位屍體就是當初自己的導師,上城區的李代表。
可是……
林旸又顫抖着點開那個視頻,他依舊沒從那份屍檢報告裡回過神來,但給他第二個打擊的卻是這份視頻。
穿着黑色行政夾克的男人就這樣領着那位喪屍進入了租車行,而當時由于有飛鳥閃過,因此男人的臉并未拍清。
不需要清晰,這已經足夠了。
就這一身行政夾克,便可變相地證明這件事與上面那群人脫不開幹系,也可以确認這具屍體的真正身份。
為何該案最終會這樣結案,本質上就是觸碰到了政界的利益。
而由此後推,在種種謎團中,他倏然明白了那日伊裡斯特在工廠裡對自己說的“快查吧不然後面什麼都差不到”的話。
他和易然都是這場博弈的遮羞布,掩藏在王水疫苗和克隆人售賣以及喪屍都是政界奪權的手段。
而毒蛇……
林旸瞬間懂了當年bishop所做出的過激行為,因為毒蛇根本不是什麼同他們一樣的民間組織,他們的背後是龐大的上城區政場,而他們這樣由民間自發組成的隊伍在他們眼前不過就是螳臂當車杯水車薪,所以bishop才想一次又一次地通過過激的行動去拼一個可能。
可是他自己也懂,這種可能太小了。
起初的野火還可以依靠龐大的人數去和他們打人海戰術,可那次全面圍剿以後野火便元氣大傷,而新一代的野火除了可以利用疫苗拉攏人心别無他法,況且大部分人已經不願意在陪自己再去走那麼一遭。
正在林旸思考之時,步晚清的電話便猝不及防地撥了進來,林旸接起電話:“喂。”
“喂,林旸。”步晚清急促地說:“你看新聞了嗎?”
“怎麼了?”
“你當年在上城區的導師李文傑現在的社會安全和平代表李代表剛才因為感染黃金病毒去世了。”
“啊?”林旸被他這當頭一棒問的不明所以,他趕忙将u盤拔下,聯網打開新聞。
果不其然,就在半個小時前,李文傑因為感染新型黃金病毒死亡。
太巧了,真的太巧了。
仿佛是有人想攔着他去查證一樣,就在自己知道的那一刻,這人偏偏就感染了疫苗,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一刹那裡,所有的聲音都化作了寂靜,林旸耳裡能聽到的僅僅隻有新聞裡的ai記者播報聲,以及那日伊裡斯特的那些話:“如果是我,我希望他的一切行為都是在我提前預測好路徑實行,這樣他便會被其中的一個馬棋給騙的團團轉,看不清整個棋局的方向。”
他不怕自己霧裡看花,就怕自己拿到的一切信息都是别人安排好的。
“你在聽嗎?”步晚清見林旸沒有反應,他又一次問道。
“我在聽。”林旸低下眼去語氣低沉地說:“你知道商翼在哪裡嗎?”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找她?”步晚清思索片刻,“可能還在工作室吧,你去找找看。”
·
由于身體不适以及案情收尾的緣故,伊裡斯特将該案麻煩給王部長後,自己便與易然一同提前返回上城區。
隔離帶上空直升機裡。
伊裡斯特的眼睛已被易然用白布蒙住,他的眼睛出了問題,為了避免飛行時眼睛受到刺激加重傷害,易然便使用了這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