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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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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烈日泛着金燦燦的光圈打在背部相抵的兩個少年身上,祁子橫仰頭猛灌了一口水,冰涼的爽感勉強壓下了他心中的煩躁,他望着澄清的晴空,将手裡邊的水袋遞了出去。

身後的另一少年右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左手接過水袋,毫不猶豫地喝了好幾口,心裡盤算着最後的收尾工作。

“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回汴黎啊,我總覺得這幾天下來,我都累瘦了。”祁子橫無精打采地半癱着,全靠陸汀白的支持,他才不至于滑到地上。

“順利的話,這幾天就可以收尾了。”陸汀白雙眼虛睜,俨然一副疲憊慵懶的模樣。他這幾日一到晚上便會蹲守在安置堂的檐上,以防有人渾水摸魚,有人要從疫病上搞亂鹹安,他無法不事事小心。

回想起昨夜那個試圖攪亂安置堂安全秩序的病人,陸汀白下意識握了握與對方交過手的右手,虎口處還隐隐發麻,他已經猜到對方的下一次行動方向。

“那我們就再休息一下吧,左右也不差這一會的。”祁子橫壓根不需要陸汀白的答案,咕囔着回汴黎後的計劃,從吃什麼,穿什麼,再到去哪裡玩樂。陸汀白被迫聽完了他接下來一個月的行程。

怎麼他的天真在來到鹹安之後,依然不被磨損?

陸汀白想到這,忍不住“啧”了一聲,由着他叨叨個不停,稍稍把頭偏向避光的一側,淺淺地睡了會。

權竹笙近日深耕于衙門,為了查明鹹安的水患問題。他看着對面坐着的榮澤忱和另一名監察禦史,沉默萦繞着三人,最先開口的是監察禦史王大人,“我以為,此事須盡快上禀皇上,至于岑刺史,也理應關押收監,查到這個節骨眼上,所有證據都指向他,沒有再放任不管的道理。”

榮澤忱沒擡頭,眼睛盯着桌上成冊的鹹安賬冊和陸汀白聯合工部撰寫的災情細報,眉眼間盡顯嚴肅。再擡頭時,他粗略掃了一眼衙門,簡單到過于樸素以及老舊的布置,除了寬敞明亮些,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州刺史常年辦公的地方,看着相當沒有排面。他打量時依然面色嚴肅,随後面點了點頭,說:“王大人所言極是。”

“既然照章辦事,今天就開始辦。”權竹笙早就設想過誰會是盛家的替罪人,于是當種種證據都明确指向岑喬見時,他一點也不意外,甚至認為很合理,但依然覺得可惜。

權竹笙說:“之後的審判還要兩位大人殚精竭慮,權某不便參與,還望兩位屆時将結果告知一二。”他雖為三人中官階最高的一個,卻深谙各司其職的道理,将話說的婉轉且深入人心。

監察禦史王大人回道:“那是自然,此乃下官職責所在,大人無須這般客氣,隻管吩咐便是。”

榮澤忱面色不改,起身作揖退了出去,帶着人往安置堂的方向去了。

井然有序的安置堂一下子湧入了一群風塵仆仆的士兵,氣勢洶洶地站開立成左右兩排,中間走出刑部的比部司主事。

除了兩側的士兵,堂内掀起一陣騷亂。

身處其中的岑喬見在看到為首的榮澤忱時,仍舊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有條不紊地安排着主堂内的雜務,似是對此早有預料。

榮澤忱無視對方的漠視,說:“下官乃刑部比部司榮澤忱,奉命辦事,還望岑大人随下官走一趟衙門。”

聞言,岑喬見稍微給出了點态度,“……走一趟可以,等本官吩咐完接下來的事再跟你走。”

榮澤忱神情嚴肅至極,又在看到岑喬見幾近淩亂的着裝,想着他大概是前線這裡來回兩邊跑,該是有許多善後的工作要交代,于是便耐下了性子,說:“最多半個時辰。”

岑喬見沒有再多說什麼,轉頭又忙了起來。榮澤忱則帶人退回到門口的一角,避免造成他人困擾。

于是,在端兆年回到安置堂時,一眼就瞧見一群縮在牆角眼觀天的閑散武将,詭異的格格不入。

“什麼事?”端兆年經過時瞥着榮澤忱,直言問道。

榮澤忱颔首,回道:“奉旨辦案,與岑大人有關。”

端兆年短暫詫異,呆愣地看着主堂中的岑喬見微駝着背,身上帶着點病态。他被圍在人群裡,是那麼的普通,若是不努力辨認,也許連她也找不到他。

原來是他。

端兆年想,那麼一個孤傲的人,最終也脫離不了官場的肮髒。

岑喬見依然在忙碌,端兆年每一次見到他,他都在忙碌,好似喝口水于他而言都是在浪費時間,是以他總輾轉在各個地方。

端兆年走近他,問:“岑大人,你有什麼要說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岑喬見頓了會,才啞聲說:“沒有。”他不會辯解任何。

端兆年看着他,“……知道了。”

“……”岑喬見也看着端兆年,他以為她會問點什麼。畢竟她說過,他是個孤傲清正的好官,雖然他當時隻是回了個苦笑,“你可以問點什麼,還有時間。”

他可以不解釋,但卻願意留出時間滿足她的困惑,因為她是他難得認可的人,終究還是不想辜負她。

“……不需要了。”端兆年見岑喬見沒着官袍,知道是他特意換下的。有時候,她是真希望自己一點也不聰明,不用一針見血地明白太多。她疲憊地眨了眼睛,還是在與岑喬見擦肩而過之際,微不可聞地說:“你沒後悔不是嗎?”

“是啊。”岑喬見回答的聲音很低。從他選擇走這條路後,他其實後悔過許多次,在午夜夢回時,在志得意滿時,在安富恤貧時,他後悔放棄初心,依附于盛家權力之下的自己。可到頭來,他的選擇又堅定到沒有一絲動搖。

如果沒有這些後悔,他根本無法做到這些。他啊,隻是個努力到極緻的惡人。

岑喬見跟着榮澤忱走了,走時他還是忍不住想,不知道那個被自己認可的人是否聽清了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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