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目睹了這一幕的宋雲州:“……”
他連忙側了個身,嚴嚴實實擋住布瑞德和狼崽,這可不興讓其他狼看見。
幸好宋雲州待在黑狼背後,狼崽體型又小,站在門口的狼發現不了它們的老大被欺負了。
布瑞德一腳蹬完之後,借力竄回宋雲州懷裡,和宋雲州親昵蹭蹭的同時,用毛毛遮擋住他的視線,不讓他有機會發現狼崽的事。
布瑞德的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毫無雕琢痕迹,争寵争得得心應手,宋雲州簡直都要懷疑它是不是在哪兒報班上過課。
可委委屈屈的小面包實在太招人稀罕了,宋雲州根本生不起教育它要和睦相處的念頭。
他就像個無可救藥的昏庸君王,把布瑞德端正抱好,同時用手背把狼崽抵得離他們更遠些,乖順地貼在布瑞德耳邊讨好:“不抱他,隻抱你。”
布瑞德的圓耳朵動了動,十分受用地将側臉往宋雲州身前又埋了埋,爪子還是緊緊地抱住他。
宋雲州被布瑞德蹭得心中綿軟,光靠嘴哄猶嫌不足,正好莫莉端來的肉幹還放在桌上,他起身将碟子端來,一塊接一塊耐心地喂進布瑞德嘴裡。
布瑞德微仰着頭香香地咀嚼,放松垂在宋雲州腿上的毛尾巴一甩,搭上他的手臂,像是反将宋雲州圈到了它的懷裡。
宋雲州看着布瑞德這副小得意的模樣,越看越喜歡,忍不住親了一口它的頭頂。
就在這時,一道稍顯細弱的咳嗆聲從身邊傳來。
宋雲州馬上辨别出這是人類發出的聲音,一愣之後立刻看向狼崽的方向,驚喜發現狼崽竟真的有了動作。
宋雲州微微向那處探身,詢問道:“烈金斯你醒了?”
之所以要微微探身,是因為在布瑞德那一腳之後,宋雲州光顧着哄布瑞德了,還沒來得及再悄悄把狼崽拉回來。
烈金斯側躺在地上咳了幾聲,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雙眼也不再是冰藍的顔色,而是變成了黑灰色。
烈金斯一眼就看到了宋雲州,他一時沒動,躺在地上眨了兩下眼睛,嗓音嘶啞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你也被抓了嗎?”
“我們逃出來了,這裡是懸鈴森林外的一個村落。”宋雲州言簡意赅地把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并着重表明是他冒死救出了狼群。
烈金斯醒來好也不好,好在他或許有辦法帶宋雲州逃脫追捕,不好在他醒來後,宋雲州就不能再挾狼崽以令群狼,萬一烈金斯突然發瘋倒戈相向,命狼群攻擊宋雲州,那宋雲州和布瑞德就懸了。
因而宋雲州必須要讓烈金斯明白他是和狼群站在一起的,以求安全。
烈金斯沉默地聽完宋雲州的話,冷哼一聲:“何必說得那麼冠冕堂皇,菠蘿讓你救我,無非是不想讓我死在别人手裡。”
宋雲州争辯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隻救你一個不就得了,救下後直接将你帶回神殿交給納卡諾,不去管這群狼的死活不是更輕松嗎?”
烈金斯想說什麼,卻懶得再說,他活動了一下四肢,翻身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邁出了兩步。
烈金斯甩了甩昏漲的腦袋,盡力讓自己清醒一些,咬牙道:“早知道就該先把納卡諾殺了,要是我有了另一半力量,定不容那些宵小鼠輩放肆。”
宋雲州自然不會告訴烈金斯,他頭暈腿軟也有可能是被布瑞德踢的。
烈金斯朝宋雲州走來,宋雲州友好地扶了他一下。
“不管怎樣,”宋雲州說,“還是要謝謝你救了布瑞德。”
“救他?哈哈哈哈——”烈金斯腳步一頓,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情,大笑到渾身都在抖動,他眼中透着銳利的精光,緊盯着宋雲州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在害他?”
宋雲州被烈金斯的眼神刺到,明明布瑞德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他卻沒來由地覺得心慌。
宋雲州縮回了去扶烈金斯的手,搭在布瑞德的背上撫了撫,為自己尋求一絲心安。
布瑞德佯裝在宋雲州懷裡放松地窩着,實際上它在時刻緊密注視黑不拉幾的東西的一舉一動。
布瑞德對這隻狼崽的觀感非常不好,認定這家夥是要來和它搶宋雲州的。
布瑞德在狼崽剛有動作的時候就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此時狼崽又要試圖靠近宋雲州,它小小的胸膛中蓦地升騰起一股捍衛珍寶的英勇氣概。
而宋雲州恰在這時的摸摸則是對它最好的激勵。
為了以後永遠能有摸摸,布瑞德看準時機,脫開宋雲州抱得并不算緊的懷抱,如一道黃黑色的閃電般躍到烈金斯面前,不由分說地高揚起一隻前爪,一爪子實打實地扣在了狼崽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