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的土壤開始松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下面蠢蠢欲動。細小的裂縫逐漸擴大,大片的綠色從中心向外蔓延,像是大地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帶來新的生命。
那抹綠色迅速蔓延,如同野火般在空地上擴散。嫩芽破土而出,它們争先恐後地伸展着腰肢,向着陽光的方向生長。這些嫩芽迅速長高,變成了小樹苗,然後又變成了參天大樹。它們的枝葉在空中交織,形成了一片茂密的樹冠,遮擋了天空,投下了一片片陰涼。
大片樹林中,某棵不算粗壯的樹幹裡包裹着陷入昏迷的宇智波小忍者。
這是精靈族哄幼童睡覺的戲法,他們認為在森林的氣息中,再敏感脆弱的小精靈也能安睡香甜。
自然會包裹住孩童的氣息,等他醒來,這個魔法也就消散了。
或許會在同伴的呼喚聲中清醒,然後給予回應。
又或許醒來剛爬出樹洞,就被敵人逮個正着。
這裡怎麼說也是火之國境内,木葉的後援要是比敵人遲到,那也隻能說是命該如此。
阿爾弗雷德一向能做好氛圍組工作,“贊美您的善良,好久沒有看到這種靈魂的閃光出現在您身上了。”
鏡知由不滿地用腳後跟踢他腰間的軟肉,“胡說,我明明一向是個心軟善良的好孩子。”
阿福:“哦,您當然是,但您從不多管閑事。”
鏡知由用額頭抵着管家的肩膀,“誰讓他出現的時機這麼好。”
那可是活的宇智波,沒有在暗無天日的實驗室溶液中上下沉浮,完完整整的宇智波哎。
就算是當做珍稀動物也該呵護一點。
“黑絕老師!”鏡知由看到了熟悉的黑漆漆,揚起胳膊揮手,“沒想到你也在這裡!”
黑絕附身版白絕從地裡鑽出來,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就當是打過招呼了。
他已經習慣被鏡知由從各個角落裡叫出來,這小鬼總是能捕捉到他的藏身之處,即使在地下幾百米都會被精準捕捉。
他直白地表現出疑問,“你怎麼沒有直接去找斑?”
鏡知由的來曆神秘,那些神奇的小道具卻與神道息息相關。
忍者崛起之後,武士、神官之流都逐漸沒落,但那畢竟是曾經輝煌過的文明,存活千年的黑絕從不懷疑那些古老秘傳的玄奧。
可惜他翻遍了史書記載,也隻找到了一脈早已沒落的巫女曾以奇迹為姓。
鏡知由理直氣壯,“我迷路了,準備找個白絕帶我去洞穴。”
她前半句話讓黑絕對她的忌憚消散了幾分,後半句又升起無限警惕。
他佯裝不滿,低垂的腦袋帶着些賭氣的不滿,像是被挑戰了擅長領域的抱怨,“啧,你怎麼總能找到我藏起來的探子。”
鏡知由盯着他的眼睛,若有所思,“不知道哎,我好像被整個世界排斥,而白絕們的氣息卻很親近又熟悉。”
“可能,我們都不是此世之物?”
黑絕:胡扯,白絕是什麼玩意我還不清楚,你憑什麼和白絕熟悉。
不等黑絕反駁,她就率先大笑出聲,“逗你的,隻是直覺,直覺啦,黑絕老師就當我是特殊的感知忍者叭~”
隻要我把别人的話說了,就沒人可以堵到我。
鏡知由看着黑絕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的糾結模樣,獲得了由衷的愉悅。
“小孩子盡說瞎話。”黑絕不滿地扭過頭,就想伸手敲在鏡知由的額頭,看某小孩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心中莫名被什麼懦弱的東西擊中,最後手指從被雨水打濕的臉龐上劃過。
寒涼的、毫不溫暖的皮膚,藏身人群中的冰冷怪物。
“雨下大了,我們先回去吧。”
黑絕轉過身走在前面,難得的一身輕松,将後背暴露在空氣中。
隻要不試圖掌控怪物,她就是最和善可愛的貓咪,甚至允許人類伸手觸摸那嬌貴的皮毛。
他們之間毫無信任可言,隻有互相利用的虛僞紐帶。
鏡知由是僅次于宇智波斑的月之眼計劃執行者,但她對自己的信任大多來自宇智波斑的信譽。
等宇智波斑死後,他倒是可以嘗試把她拉到真正的月之眼計劃中來。
這個孩子,某種程度上,甚至比宇智波斑更加偏執瘋狂。
黑絕回頭,看着被管家放下,在雨水中高高興興舉着傘踩水窪的小鬼頭,泥濘沾濕了褲腳,她翩然仿佛在雨中起舞。
她太無所顧忌了,像是在無人區長大的野獸披上人皮混進人群。
宇智波斑好歹還會在意家族、親人,他是經曆失去之後,又割舍了一切,才義無反顧地踏上月之眼這條唯一的正确道路。
而鏡知由,黑絕以他千年的閱曆直覺,隻要給她一個有趣的理由,就算是颠覆了這世界也不需要克服任何心理負擔。
難點在于,這個過分富裕的小孩,該如何在她心裡種下一個“想法”。
他現在有個身份可以利用,作為助教。
“鏡知由,你知道斑想要實現的理想嗎?”
大大的水花從小孩腳下飛濺出去,屬于是媽見打的典型頑皮,鏡知由擡起頭,和黑漆漆的助教對視,“知道啊~名為無限月讀的術式嘛。”
黑絕大大地咧開嘴,臉上挂着和藹可親的微笑,眼神裡卻隐藏着一絲狡黠的光芒。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種令人安心的暖意,但仔細聽來,卻能感覺到一種刻意的甜膩。
“那可是個超有意思的術式哦,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