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廣眼神躲閃,“你在京城的鋪子賺的不比這少,對你而言就是幾件衣服而已。”
他硬着頭皮按秦瑞昨日教他的說下去,這個要價他昨日一聽也懷疑殿下怎麼成土匪了。可上級的命令,他不得不執行。
“行。”林書怡咬牙切齒道,洩憤似的将胡餅撕的細碎。
“我吃好了,在樓下等你。”陳廣逃也似的離開此處。
此行外出,她本就是被人設計,根本沒有多少行李。而昨日為逃脫,又故意把東西留在客棧。
所以當她上車後,疑惑問:“你的行李呢?”
“沒有。”
冷冰冰地兩個字,讓他噤了聲。
外頭風大,馬兒跑得快,揚起塵土飄在空中。林書怡将窗子關得嚴嚴實實。
她看不見外面的風景,卻能聽見風兒在空曠之地呼嘯而過,孤雁在頭頂凄厲鳴叫。
一路随行的風兒指引她,風沙在身後送别,沒有跟來。
倒是有歡快的叽叽喳喳聲萦繞耳邊,山澗溪流淙淙,清脆且悅耳。
林書怡掀開簾子,他們停在一處小溪旁,忙着打獵的小鳥,一點兒不怕生人,自顧自的在水中跳來跳去。
“再有三日就能到了。”
山中的溪水清涼,陳廣洗了一把臉,驅散駕車許久的疲憊。
林書怡分了一塊餅給他,席地而坐,休整片刻後再次啟程。
直到聽見耳熟的官話腔調,林書怡才掀開車簾好好欣賞,這京城郊外。
她本想先去店鋪取銀錢,早些結算陳廣的工錢,遠遠一瞧卻是關門歇業中。
掉頭回府。
聽見門外動靜聲,竹苓先一步跑出來。待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人是林書怡後,立刻飛奔上前抱住她。
“你終于回來了嗚嗚嗚~你去哪兒了?連封信都沒有!”
喜極而泣。
林書怡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
“進去說。”眼神示意陳廣進府裡。
她将陳廣領至堂前坐等,自己則去寝屋取銀票。
陳廣攔住她,并拿出一張借據道:“殿下說等他回京派人來取,先欠着。”
“……”林書怡嘴角一抽,默然簽字畫押,“拿好,慢走不送。”
“好嘞。”陳廣不在意她語氣中的厭煩,小心翼翼地疊好收進衣襟裡,笑嘻嘻離開府邸。
見外人離開,竹苓走近牽起她往内室去。
邊走邊将她離開的這段時間,森錦鋪發生的事一一說與她聽。
錦繡閣在她失蹤當天,大張旗鼓地重新開業,且多了許多新樣式,據說是西域流行款。
定價降下大半,除上九流之外還有中九流,可謂是門庭若市。
過兩日便有人惡意散播森錦鋪的謠言,一直供貨的商人拒絕繼續合作,付好定金的小姐們三三兩兩結伴要求退錢。
縣尉橫插一腳,派人查封了店鋪。
“因着沒有由頭,才沒貼上封條。”竹苓推開門進去,在她平日畫圖的桌面上,放着一封信。
“送信的說是從郢州送來的,還是加急。不過你不在我們也沒拆開,你趕緊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要事。”
“好。”
眼下時間充裕,店鋪的事可以慢慢商讨。她将信封拆開,一字一句認真查看。
是趙信然寄來的信,信中說:兩個月前南蠻突然襲擊,失守一座城池,他帶兵迎戰。耗時一個月奪回城池,可郢州接納的流民引起疫病,徐夢雪在安置流民時不幸染上。
南蠻還未投降,他要堅守陣地。夢雪不願讓親近之人知道,是他派去保護她的人傳來的消息。你是她好友,我也信你,希望你能幫幫我,去郢州照顧夢雪。
疫病傳染并不強,她是勞累過度,一時不慎。而我求的醫師也在趕來的途中,她好之後,你勸勸她,别讓自己太累了。
越往後看,眉頭皺的越緊,擔憂之色浮于臉面。
林書怡心急道:“幫我找輛馬車,即刻!”她立即起身收拾包袱,“我要去郢州,店鋪之事等我回來再想辦法吧。拿些銀子補貼汐月,如她不願等,便讓她另尋出路吧。”
“好。”竹苓見她面容急切,并未問原因,隻知那封信裡定是她重要之人出什麼事。“我跟你一起去。”竹苓留下一句話就出門找馬車了。
不一會兒,馬車找好等在門外了。
林書怡留下一封信給蘇曼寒,托她打理宅子。而她們立即動身。
坐在馬車裡,林書怡将信紙緊緊攥在手裡,恨不能立刻飛去徐夢雪身邊。心中不停祈禱,願上天保佑她一定要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