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怔了一會兒,才反握住我的手。
手掌很寬大,确實骨架很大,但是,他的手是不是摸起來有些過分光滑了?
一個記者,還是那種會到處走采訪調研的記者,手這麼光滑真的正常嗎?
這個叫肯特的,真的蠻怪的。
“那個,您是為了什麼道歉?”肯特迷茫了一會兒,那雙被鏡片遮住的藍眼睛也适時不知所措地眨了一下。
有點像發呆的熊,怪可愛的,我有些失禮地想。
“為差點撞到你以及我竹馬的失禮道歉。”我努力擡了擡嘴角,禮貌地微笑以表歉意。
“為什麼要和他道歉?!明明是他先找茬的。”聽到這話,布魯斯立馬像炸了毛的大貓,尖叫起來。
我不得不再次轉身,在對方耳旁輕聲道:“好了好了,布魯斯,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以及,”我刻意拖長了尾音,“雖然我不知道你想打什麼鬼主意,可你不覺得你裝的有點過了嗎?”
“親愛的,很明顯肯特不吃傻白甜這套。我來怎麼樣,大少爺?”我故意學着布魯斯慣做的樣子,朝他挑了挑眉。
肯特是整個人看起來憨憨的,這又不代表對方真的是個傻子。
我并不清楚布魯斯具體想從克拉克肯特身上得到什麼,但是來自商人和作為青梅竹馬的直覺讓我意識到這家夥一定背着我在偷偷謀劃點什麼。
并且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于是我決定強硬地橫插一腳。
像頃刻間被潑了盆冷水,我的竹馬整個人都噤了聲。
我順手幫他整了整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弄亂的衣領,稍微惡趣味地把手貼在了他的後頸幾秒,摩挲了會兒他頸邊毛茸茸的碎發。
發尾是暖的,肌膚是暖的,偏高卻又令人舒适的熱度就這麼傳到我手裡。
人形暖手寶真是好用啊。
不觸碰布魯斯之前,我是無法确切地知道自己的體溫的,所以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我的手好像有點過分偏涼了。
他極其不滿地瞪了我一眼,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熄了火般沉默。
我沒管他,隻是回頭,看向那位克拉克·肯特,繼續歉意地笑了笑。
“很抱歉,給你帶來了困擾,肯特先生。”我努力盯着他的眼睛,真摯地道歉着,以确保他能看清我眼裡的那份情緒。
肯特輕輕搖了搖頭。
“或許,一個無所不答的專訪?”我斟酌着開口,盡量讓自己顯得真誠。
肯特在雨中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