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異口同聲：“喝！”

柳琛雲現在的身體不宜飲酒，但樊熠今晚很是開心，在夥計們的起哄下喝了許多，最後大家為了不耽誤明早的行程才不舍地将酒收了起來。

樊熠這次喝酒有些上臉，耳朵和臉頰都有些泛紅，雖然還沒醉，但看起來像是喝多了似的。

吃完飯，留下幾人守前夜，大家便回到各自的帳篷中休息。

柳琛雲以為樊熠喝醉了，因為喝完酒後樊熠都不與夥計們聊天打趣，就一直撐着頭盯着他看，隻要柳琛雲一對上視線，樊熠就咧着嘴傻笑。

想起幾月前在客棧見過樊熠喝醉後孩子氣的模樣，柳琛雲跟樊熠說話都不自覺軟下了語氣：“不早了，我們去歇息了，好不好？”

樊熠突然從那副醉酒的模樣恢複正常，他挑眉，勾唇淺笑：“琛雲哥哥這是在哄我嗎？”

柳琛雲有些詫異，他的耳根開始紅了，“你...你沒喝醉？”

“醉了，”樊熠笑意更深，“剛醉的。”

看出樊熠這是故意逗他的，柳琛雲也絲毫惱不起來，他偏頭輕笑，這一笑也是在笑自己拿樊熠毫無辦法，而後滿眼寵溺地又說了聲：“不早了，我們去歇息了，好不好？”

樊熠爽快地站起來，自然地牽起柳琛雲的手：“好。”

這是兩人互相剖白心意後的第一晚，在略有些擁擠的帳篷中，樊熠終于能無所顧及地将柳琛雲摟在懷中，将臉頰貼在柳琛雲的發絲上親昵地蹭着。

“琛雲哥哥，”樊熠停頓了片刻，“不，琛雲，我想明白了，其實我從來都不想要當你的弟弟，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心裡突然出現的那種感情，我怎麼也不明白那是什麼，我那時以為愛情是欲望，而我隻是很想靠近你，想看見你，再無其他，後來你說真有個如我一般的弟弟就好了，我就真的把你當成哥哥，可是我真有個哥哥，我若是把對你的感情同等地放在他身上，我隻覺得惡心。”

柳琛雲：“可是我的确比你大許多。”

樊熠：“沒有人會和自己的弟弟親嘴的！”

這話柳琛雲無法反駁，從他察覺到心裡對樊熠的感情開始，他就再也無法将樊熠當成弟弟了，後來的克制回避不過是自欺欺人。

樊熠的聲音極盡溫柔道：“琛雲，你轉過來，看着我。”

柳琛雲翻身，借着帳篷外透進來的微弱火光對上樊熠的視線，那雙鋒利的眉眼此時已滿含柔情。

“我們會在一起很久，很久，久到我們都長出白頭發，掉光牙齒，直不起腰，皺紋多得能夾死蚊子，我們還會像現在這樣相擁着睡覺。”

柳琛雲被樊熠這樣的描述逗笑了，“一定要長這麼多皺紋嗎？”

樊熠将柳琛雲摟緊，“反正就是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琛雲你理解這個意思就好。”

“當真不叫我哥哥了？”

“不叫...至少私下隻有我們倆的時候不叫...”

柳琛雲有些猶豫又帶着試探問道：“你對我，當真，當真沒有欲望？”

“...”樊熠好似咽了口空氣，聲音有些低沉，“有。”

柳琛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可就是問出口了，而自己卻完全不知道該對樊熠的回答作何反應。

良久，他隻輕聲地“嗯”了一聲。

樊熠的脖頸間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有些發燙，柳琛雲的臉頰貼在這兒也跟着燙了起來。

夜裡一片寂靜，柳琛雲聽見樊熠的呼吸聲有些沉重，柳琛雲知道如果自己不提或是不願，樊熠絕不會有半分逾矩。

捏着自己的衣袖猶豫半響，柳琛雲還是開口道：“...樊熠，你——”

樊熠卻突然将柳琛雲摟得更緊，沒讓他把話說完，“别說，琛雲，不要在這裡，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