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青衣醫師的手還沒放下來,“不是要去宮裡麼,我隻是讓你順道把藥帶去...你這反應,什麼事這麼急?”
苦薩:“明日元齊的使臣就要進宮了,世子殿下的計劃還想順利進行的話最好不要在這之前生出什麼事端來。”
“你這和尚說話怎麼牛頭不對馬嘴的,讓你帶個藥就是生事端了?”
“世子最好是真的沒聽懂我在說什麼,我們的計劃照常進行就好,希望世子不要插手我的事。”
青衣醫師不耐煩起來:“你個秃驢,你倒是說清楚,我插手你什麼事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你不是要進宮吧,你在外面難道還有情人不成?”
這話聽得苦薩兩眼一黑,差點給他翻個白眼,不過心裡對他的懷疑消減了幾分,但是端着大法師的架子道:“佛門重地,還請世子注意言語。”
“從那個小和尚失蹤開始你就不對勁,該跟你說别耽誤計劃的人是我吧,我不關心你到底在做什麼,但是明天的計劃要是在你這裡出了什麼差池,我會親手殺了你。”
見他說得如此斬釘截鐵,苦薩好像真的放心下來了,“既如此,我随世子去拿藥。”
往客苑走的路上,苦薩還是在有意提防,還沒進客苑,他就停下道:“要麻煩世子進去拿一趟了,我在外面注意着是否有西力的消息。”
青衣醫師的手在袖中早已将一根細針捏住,苦薩突然停下來,他攥緊手,捏着針的指尖泛起白。
“你就這麼放心不——”
這話還沒說完,遠處就有人急匆匆跑來,連佛門清淨都忘了,還沒跑到近前就大喊道:“西力!找到西力了!找到西力了!”
苦薩一句“失陪”後轉身就走,步子急得袈裟都要飄起來了。
“喂,你——”青衣醫師話剛出口,苦薩都走出老遠了。
而後隻聽哪幂籬之下傳出小聲的嘀咕:“跟原計劃不一樣啊,這來的是不是有點太快了,不會出什麼意外吧?郭顯你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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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客棧出來時,釋念将遊維給的令牌交給了柳琛雲。
“府中親衛隻要看見這個令牌便會聽大人指示,你們多加小心。”
柳琛雲拿着令牌和樊熠和暗探們租了幾匹馬片刻不停地往趕去遊維的府中,果然順利地帶出一隊親衛,一行人又快馬加鞭趕去了那個别院。
此時,别院的屋頂上,一個黑衣人在月色下擺弄着手上的小瓷瓶,自言自語說着:“這麼明顯,應該能發現吧。”
随後,他又冷笑一聲:“想不到我有一天也會來做好事,從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子這麼愛多管閑事。”
郭顯沉下肩膀歎了聲:“唉,當初一起跑了不是很好麼,就非要淌這趟渾水,兩頭騙,你算是有情有義了,我還得跟着出生入死,事成了倒好說,要是不成,明日還逃得掉嗎?我可不想陪你死在這兒,不行,你也不許死。”
别院前後都有人看守着,院内還不時有人巡視,那些僞裝成家丁仆人的人個個都是有點本事的,郭顯一個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就隻能在躲在房頂等着柳琛雲了解情況後主動帶兵趕過來,至于他為什麼不留在那裡親自把這些事說出來,是因為他跟元溯的暗探們的仇怨可不淺,在地下賭場又得罪了柳琛雲身邊那個小子,他要是留在那裡,說不定還沒等說話,就先沒命了。
郭顯等得有些無聊,幹脆躺下枕着手看着天,“他們要是沒那麼聰明,發現不了這邊的事,你可别跟我鬧脾氣,隻要明天事成了就好。”
夜裡街上行人零星,兵馬一路都暢通無阻,直到來到前往大佛寺和王宮必經的内城門時,一行兵馬被攔住了去路。
“我們是三王子親衛,速速放行。”為首的親衛長官拿着通行令牌對城門口的士兵道。
“三王子遠在元齊,親衛入城得的是誰的命令?”
“國法可依,事态緊急之時,親衛可自行憑通行令牌入城,速速放行。”
“何事緊急?我們并未得到消息。”
這一問親衛長官犯了難,也許是怕這城門口的人會給苦薩報信,他有些為難地望向柳琛雲。
柳琛雲也沒料到還會有這道内城防線,幾乎是轉瞬的時間裡,他心裡快速反應着:郭顯他們計劃當中不可能會忽略内城門,除非是沒料想到他們會帶兵趕來,但别院中也不會沒有看守,隻去幾人想帶走那麼多孩子顯然是不可能的。郭顯在勐泐數月,對勐泐宮中的勢力應當是熟悉的,沒有對他們提及内城門,是不是說明他知道他們一定能順利進去?
不過瞬間,柳琛雲給了親衛長官一個肯定的眼神。
“讓他們進去。”
還沒等親衛長官開口,城門後走出來一位将領,發了話。
“是。”看守城門的小兵立馬就聽話地放行了。
柳琛雲騎着馬經過那将領時,他還笑着向柳琛雲點了頭,像跟老朋友打招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