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琛雲抱着壇子跑出去躍上房頂,正好看到另一處屋頂上在将孩子們抱上來的暗探們,眼看最後一個孩子也上來了,柳琛雲借着錯落的各處屋檐躍躍上那處,将壇子交到了一個暗探手中。
柳琛雲:“你們快走。”
暗探們也不多問,點了頭就帶着兩隊孩子大軍往遠離别院的方向去,孩子們也都靜悄悄地聽着指揮,不哭也不鬧。
見孩子們沒事,柳琛雲算是松了口氣,他轉身返回别院中,心裡隻有對樊熠的擔憂。
“跑什麼?尊重一下你的對手好嗎?”
剛回到玄機閣外,柳琛雲就聽見樊熠的聲音,緊接着一個黑色身影閃了出來,看到柳琛雲手裡什麼都沒有,眼裡現出疑惑。
“東西呢?”武僧語氣極沖地質問,拳頭直奔柳琛雲的臉而來。
柳琛雲閃身堪堪躲過,下一瞬一腳踹在了那武僧的腹部。
這一腳柳琛雲可是用了全力了,武僧也隻是往後退了兩步,還好後面樊熠追了出來,沖刺中就揮起拳頭蓄力,眼看那一拳就要實實在在地打在武僧的後腦上,武僧後腦卻像是長了眼睛似的蓦地就歪頭躲開了。
“東西呢!!!”武僧還是不理會樊熠,又撲上前朝柳琛雲動手。
躲過這一拳後,下一拳就又在眼前了。
好快的出拳,柳琛雲心道,要是自己一個人對上他,恐怕是都沒有什麼機會出招。
“叫你跟我打!!!”樊熠看準時機,一記橫踢落在武僧的側面腰腹處,将他從柳琛雲面前踢開了小一丈遠。
柳琛雲這才得了間隙能喘口氣。
“琛雲,站到我身後。”樊熠盯着那武僧的動作道。
根據這武僧此前的出招,柳琛雲判斷樊熠并不一定會落于下風,便退至樊熠身後,執劍随時準備在武僧露出破綻後沖上前補刀。
“東西拿不回去,那就隻好把你倆的頭帶走了!”烏黑的鬥笠下,那武僧的面色也是陰沉地發黑,這話說出來像極了半夜前來索命的鬼。
“放狠話誰不會,我今天就送你去見你十八代祖宗!”樊熠霸氣回應。
武僧冷哼一聲,擺出将要出招的架勢,“小輩,我還并未使出全力。”
樊熠也是毫不相讓,“巧了,老輩子。”
柳琛雲隐約聽出了這聲“老輩子”裡的嘲諷意味。
下一瞬,兩人相對着一同沖向前,一招一式帶起的風響都藏着威力,刮落了道旁的矮樹叢的枝葉。
這兩人打得不相上下,但速度奇快,力道又巨大,柳琛雲遲遲也沒找到插手的機會,隻能先在原地聚精會神地觀察着。
别院外,那來勢洶洶的城衛隊到現在還不動手仍在和親衛争執,傻子也能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了。
城衛隊的見這麼久都沒有東西被拿出來的消息,也是幹着急卻不敢動手。
這時一個小兵跑上前在城衛兵長官耳邊說了什麼,語畢後,那長官一揮手,後排士兵架起突火槍,開始往裡裝填火藥。
前排的也沖上前與親衛厮殺起來。
外面打起來的聲音傳到院内,柳琛雲知道城衛兵開始動手了。
樊熠終究是個年輕的大小夥子,功夫上和那武僧不限上下但體力上可是要好上許多,兩人打鬥到現在,那武僧已經明顯有些吃力了。
好機會,柳琛雲看準時機,擺出劍招,上前準備直擊那武僧心口。
而那武僧餘光往柳琛雲這邊瞥了一眼,擋下樊熠一招後迅速拔出了背後的劍。
“铛——”的一聲,兩把劍撞在一起擦出細碎火花,他竟擋下了柳琛雲這一擊。
“小輩,貧僧劍已出鞘,今日不見血恐怕是不行了。”
此人劍鋒淩厲,快如驟雨狂風,樊熠純靠拳法與之肉搏顯得有些難以招架,還好柳琛雲在身旁,那緻命的劍招都被他一一擋下。
不過,這些劍招中,柳琛雲逐漸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熟悉。
太熟悉了!
有好幾次,武僧一招才剛過,柳琛雲已經知道下一招該如何防了。
武僧似乎也吃了一驚,那隐在鬥笠下的眼睛擡起審視着柳琛雲。
夜空霎時想起一聲炸雷,要下雨了。
二對一依然僵持不下,誰也不占上風,都隻在互相消耗罷了。
房頂上,一個身影現了出來,院中人都沒察覺。
下一瞬,一根毒針直直飛入那武僧的後背,他察覺不對勁時已經晚了,腳下一軟,跪在了柳琛雲面前。
屋頂那人跳入院中——是元謀。
“我來帶他走,你們也趕快離開。”元謀說罷走到郭顯身邊将他抱起,重新躍上房頂走了。
樊熠擡起腿,準備給那武僧最後一擊,柳琛雲卻神色極其不對勁的将他制止了。
“琛雲?”
柳琛雲沒理會樊熠,他将劍架在武僧脖子上,陰沉沉地質問道:“十六年前,元齊禦史府中,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