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的越槿也得知了讨伐的消息,她的教徒遍布各大門派之内,有人把小道消息帶了回來。
無悲長老緊張萬分,恨不得現在就收拾細軟,帶越槿逃命。
可漩渦中心的本人倒是沒有半分在乎。
“無悲,你别轉來轉去的,轉得本座頭暈眼花。”
“她們明日便會攻上清鸢宮,”無悲很是無語,她抽了抽眼角,“也有可能是今晚,你不擔心嗎,不想個對策,難道任由那群道貌岸然之輩聯合?”
“那個玄什麼派,本座聽都沒聽過,他們還敢把這種污水潑在本座的頭上,想必是無論如何,都要一戰,那還擔心什麼,等她們打來便是。”
越槿把玩自己發上的系帶,似是無所畏懼。
“可......”
“夠了,不想聽了,善使和惡役回來沒有?”
“問題就在這,”無悲長老的年齡深不可測,明明白發垂髫,卻有一張童顔,樣貌宛如十五歲的青俊女子,她将額前碎發輕輕攏到耳後,“别說她兩人至今未歸,就是無喜,也不在清鸢宮中。”
越槿聞言,皺起眉頭:“她去哪了?”
“魔尊大人,你可别忘了,無喜的信息網遍布各處,這個讨伐的消息就是她的教徒傳遞上來的,想必是早早得知,跑路了。”無悲翻了個白眼,那個無喜就是個半路入教的兩面派,不可深用。
越槿:“......”
她沉默了半晌。
“那教中還剩......”
“還剩你,我,以及閑來無事,正在擺弄花草的無懼。”
清鸢宮有四大長老,原先的無恨長老早已殒命,現職位空缺,剩下的便是無悲、無喜、無懼,以及越槿身邊的兩大護法善使與惡役。
現如今連無喜都跑了,越槿隻覺這裡冷飕飕的,沒有生氣。
“罷了,愛走便走,”她站起身,鈴铛脆響,鮮紅的衣裙襯得她眉目妖冶,還微微帶上一絲嗔怒,“本座不稀罕,清鸢宮隻留長眼的人。本座要去修煉了,無悲,你莫要再提那些瑣事,你隻管告訴無懼和教徒們,不必擔憂,明日出關之時,便是那些人葬身之日。”
無悲看着那離去的背影,搖頭歎氣。
這麼多年來,越槿從未輸過一場決鬥,以至于越發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這次的事情來的蹊跷,恐怕無法善了,不能光寄托在她一人身上,得去找無懼商量商量接下來的對策了。
越槿繞到清鸢宮後,由小路往上,一直往山的深處走去。
山中叢林盡生,幽暗的樹葉遮天蔽日,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而透出來的些許宛若魚鱗在她的臉上浮現。
後山的青樹掩蓋之下,是清鸢宮的聖地。
曆代魔尊都在此吸收天地靈氣,修煉本身,提升心法與功力。
越槿雙手交叉,揮動沉澱的空氣,面前石門大開,發出“轟隆”聲。
她屏氣凝神,踏步向裡,沒入那黑暗之中。
大門重又緊閉,因驚吓而飛起的鳥兒降落,趴在層層疊疊的枝頭,縮首不動。
無懼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撸起袖子澆水埋土,她外在着黑衣,眼尾吊起,眉峰上挑,不知情的人可能會見了發怵。但她的表情溫柔缱绻,看那些花草就如同看自己的孩子。
“你倒是閑情逸緻。”
無悲聲音幽幽,從她的背後響起。
她輕笑了笑:“槿兒說她來,你反而擔心這擔心那,把那把鏟子遞給我,對,黑色的那把。”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還得給她打下手的無悲黑着臉,将倚在桌邊的鏟子拿過去,心情很差:“你信她?第九重天是那麼好練成的?要是這麼容易,無恨當年也就不會......”
“很久以前的事,就别再提了。”無懼打斷她的話,一鏟子鏟下去,挖出一個小坑。
一把種子被輕輕地撒下,她把土埋實,澆了水,念了一個口訣。
“哎,我不過心急,”見氣氛有點僵硬,無悲磕磕絆絆地找補,“那,總不能真讓她自己來,清鸢宮有那麼多教徒得到了消息,就怕大家的心不穩。”
“正是因為如此,才更要讓槿兒出面,安大家的心。”
無懼蹲下身,摸了摸地上新長出來的瓣葉,面露不舍。
“不過,我已傳信于善使與惡役,讓她們暫且勿回,遠離清鸢宮。此次之事有天命之人作亂,非同小可。”
“什麼,那越槿怎麼辦,你想讓她去送死嗎?”
無悲想不通,她怎麼能這麼做。
無懼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這也是槿兒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