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臨是在肉包的背上醒過來的。
剛支起身手就脫力,他還暈乎着呢。
“呀,壞事兒了,我是不是搞砸了!”他軟着拳頭錘了錘墊在底下的肉包。
“嗯~”肉包軟軟叫了一聲。
其他三包紛紛以一種“這是我哥?”的眼神看它。
今臨也聽見了這聲叫喚:“哎呦呦,我是不是打疼你了?”
他用臉蛋貼向肉包蹭了蹭:“不疼不疼,親親。”
肉包哼哼叫了兩聲撒嬌。
奸詐!
狡猾!
臭不要臉!
情急之下三包撞在一塊兒……
“嗯。”這是菜包。
“嗯!”這是豆包。
“嗯~~~”這是草包。
随後它們紛紛倒栽着往今臨身邊湊,抖一抖腦袋表示委屈。
騙術高如今臨,怎麼會看不出它們的小伎倆,但像他這樣的好哥哥,當然還是挨個貼貼。
“我們怎麼在這裡?”他又想起正事兒。
四包把頭偏向東南西北。
他們可是破壞了慶典呢。
當時它們圍成圈,環繞着漩渦往上遊,找到了渦流不那麼湍急的地方,排成一串遊了進去。
今臨已經趴在祭壇正中,嘴裡重複着歸去,歸去。
于是它們将今臨護在中間,從祭壇往上沖,在靠近海面的地方沖破了漩渦。
是以此刻它們在回遊的路途中。
“這這這這……”今臨有些糾結。
他這是第一次辦大事兒,怎麼就被他搞砸了呢,這樣顯得他很不專業诶!
可是這也不能賴他嘛,他都昏過去了,事故,這根本就是事故!
快要看到水晶宮的大門了,他完全趴下去,陷進肉包裹着外皮的脂肪裡,懶懶地抱怨:“哎喲……難道說我真的是一隻倒黴魚嗎?”
就停在門口,還沒想好要不要進去呢,門就開了。
西澳眯眯身上披着黑色的鲛紗鬥篷,隻露出一隻眼睛,和他對視上。
“那個……”把活兒幹砸後遇上優秀同事,今臨尴尬着假笑。
“進去吧。”西澳眯眯又把門推開些,朝他點頭問好。
這下沒想好也得進去了,真是趕魚進籠子!
他猶猶豫豫地從肉包背上下去,繞過駐足凝視他的西澳眯眯,一溜煙鑽進去。
手胡亂捋了捋胸膛,他安慰自己:“沒事哒,挨罵不聽但點頭,一準兒沒錯。”
路過大廳的圓桌,沒有魚……
路過學習訓練的長廊,沒有魚……
再往裡就是博先生的辦公室了……
哈哈,大王我呀,要……
诶?
“你就這麼相信那個手稿,死了一個還不足以證明它沒用嗎?”
這是博先生的聲音。
“是魚的問題。”
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那哪隻魚可以,多羅羅已經是最好的了,難道要研究組所有高戰力的魚都死光?”博先生的聲音不似以前從容。
“神明不會出錯,一個多羅羅而已,海妖的文明難道不需要試錯嗎?”
這下今臨聽出來了,這是祭司大人。
“砰!”今臨身後傳出悶響。
他回頭,在門口遇見的西澳眯眯正用手抵着牆,神情像是壓抑着怒氣。
他抖了抖手不知道怎麼辦好。
西澳眯眯朝他搖頭示意不要出聲。
博先生對祭司的态度已經算不上恭敬了:“試錯要多久,誰是正确的,神明作出指示了嗎,這手稿到最後不也沒說清那隻魚是否成功去到陸地。”
“那你有什麼辦法,你還有什麼辦法能拯救海妖,靠誘騙人類?”
“人類的軍隊和當年的人類女孩可大不一樣。”
外頭的今臨感覺被内涵了。
不不不,怎麼能是誘騙,是潛伏啊,潛伏!
博的臉色沉了沉:“呵,說到底你是要我斬尾?”
斬尾?
今臨聽不明白。
斬斷尾巴嗎?那怎麼行!
祭司展開眉頭:“你是最佳選擇。”
博沉默了。
“連今臨那種白尾都能潛伏到人類身邊獲取重要資料,你還在貪生怕死?”祭司質問他,“現在我們手裡有了人類的密鑰和地圖,隻差潛伏進去,無論是被抓捕的還是留在海裡戰戰兢兢的海妖,都需要被拯救。”
手稿裡記載着百年前一隻人魚斬尾植骨形成人腿的過程,人魚至今隻有兩任祭司,他們都認為這部手稿是神的授意,給人魚絕地求生的機會。
多羅羅有一腔孤勇,可是見證過斬尾的痛苦後,他還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