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就拉緊了自己的背包帶轉身離開,走出賽場的時候迎面正對上了仿佛在這裡守着逮捕自己的真田弦一郎,她隻看了他一眼,特地往旁邊走了走拉開了和他的距離,自顧自地往前走。
真田快走幾步跟在她的身邊,問她有沒有收到他寄去的水果,她仍舊不吭聲。
她隻是一路往前走,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馬路的時候險些被路邊的車剮蹭到,還是真田伸手拉了一把她的胳膊才把她拽了回來。
“你怎麼不看着點兒路,被撞到怎麼辦?!”他有些動怒,說話的語氣也不免重了一些,沒注意到面前的轎車停在路邊沒動,也沒注意到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輛黑色的車。
直到停在他們面前的轎車打開車門,穿着一身價格不菲的名牌衣衫的男人擡腿邁出車門,看到拉着雪之下胳膊的真田皺着眉頭分辨了半天,随後眉頭才逐漸舒展來,“是弦一郎嗎?”
真田回頭看向那人,愣了愣神,“雪之下叔叔?”
雖然很久不見了,但他的長相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隻是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沒了以前的随性,多了幾分嚴謹,這才讓他認了一會兒。
“你和我們家滿月關系還是那麼好啊,”男人笑起來倒是和他印象中一樣,他向他們走過來,擡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幾年不見,你小子長高了不少啊,已經不是小孩子,是個大男人了。”
他笑着,順手想去摸一摸雪之下的頭,但她蹙着眉頭,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嫌惡,擡手擋開了他的手,冷冷地說道,“有什麼事?”
“你這話說的,爸爸來找你說說話都不行嗎?”男人臉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真田看着她那雙隻剩冰冷寒意的眼睛,雖然覺得一頭霧水,但還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和父親沒有太多重要的話要說吧,就算有什麼事情在電話裡面就可以說清楚,實在不需要浪費彼此的時間,”她擡頭對上他的視線,說話的語氣和她的眼神一樣冷漠。
真田看着他們之間那無比詭異的氣氛,并沒有出聲。
以前的雪之下滿月從來不會叫出“父親”這種生疏的稱呼。
“浪費時間?”他有些生氣,但面對她那張和她母親十分相似的臉又隻有無奈,說不出什麼重話來,“滿月,爸爸……”
“有事就直說吧,我很忙,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你一個初中生有什麼忙的,”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好像完全不能理解她的話一樣,真田詫異地看着他,更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真田隻來看過她一次,就知道她一個人在這裡過得很辛苦。
“我不是和你說了很多次了嗎?有空就多回京都來看看,拓海過生日你也沒有回來,那孩子一直很喜歡你,你算一算都多久沒主動給我打過電話了……”
“我再說一次,我很忙,你要是說不出什麼重要的事來,就不要擋在我的面前。”
真田能感受到她的指甲陷進了他的手心裡,紮得他手心生疼,他輕輕她揉着她的手背,她卻抽出手來越過了自己父親的身側,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滿月!你這孩子!”
真田看着對面這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一時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他和他一直都不是太熟,隻是偶然見過面的關系而已。
如果讓他做選擇,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在雪之下滿月身邊。
于是他向他點頭緻意,同樣越過他的身側往前去追上了她,重新握住了她的手,這才感覺到她的手冰得過分。
那個總是甜甜地叫着“爸爸”的人怎麼會這麼生疏冷漠地稱呼對方為“父親”呢。
“滿月。”
他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原本緊繃的肩膀突然放松了下來,走過路的拐角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緩緩地蹲下身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蹲下身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摟進了自己懷裡。
“沒事了。”
“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