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幸村精市身體健康,希望他早日康複,早日重新拿起網球拍。
他輕輕地哼了一聲,看着她寫完字之後同樣用紅繩将繪馬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握緊雙手低頭虔城的沉默祈願了許久。
“像你這樣不信神的人做這種事情,神會回應你嗎?”他勾唇,偏過頭半開玩笑地說道。
“又沒請它保佑我,它既然不管我怎麼着都有閑工夫多關注一下精市吧,”她說完轉頭對上他的目光,餘光掃到他插在褲子口袋裡的手中露出一截禦守的繩結,“你也求了禦守嗎?”
“怎麼,隻準你給幸村求,本大爺不能給自己求嗎?啊?”他嘴角不鹹不淡的扯着,話語中帶着幾分不痛快。
“……随你,”雪之下不理解他話中的不爽是哪裡來的,不過她也不想和他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糾結,轉身往神社大門的方向走去,迹部從襯衫領口摘下自己别着的墨鏡戴在了臉上,無視了四周投來的目光,挽住了她的手。
她沒有反抗,眼角瞥到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齋藤家司機,往他肩膀處靠了靠,笑語盈盈且咬牙切齒,“每次一回到這裡就有狗崽子跟在身後看個沒完,一天天地煩死了,真想把他們揍得稀巴爛。”
“你能邊笑邊說出這種話來真是一種天賦,”他擡手理了理她耳邊的發絲,回想起她手上的燙傷,将兩人相握的手放到眼前,燙傷的紅痕在她手上很顯眼,那處的皮膚都變得光滑緊繃,脹起了一個個小泡,“沒有塗藥嗎?”
“留着多好啊,我還沒拍照留念呢,”她倒是完全不在意,問起了他和齋藤啟治的單獨談話,“你和他說什麼了?時間那麼久。”
“經濟産業省的官員和财團的董事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而已,沒什麼,”他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手上輕輕地捏着她的手指,“今晚我要在這裡留宿,他提的。”
她隻覺得無語,露出嫌惡的表情時還沒忘避開身後監視人的視線。
就像齋藤啟治嘴上說的一樣,在他心裡她的價值隻是資産的交換物和生育用的子宮,而他的所行則完美實踐了他的觀點。
“你沒拒絕嗎?”她問道。
“我拒絕了你怎麼辦?”
她愣了愣神,轉頭隻看到他的側臉,黑鏡遮蓋住了他與大海同色的瞳孔,沒有洩露一絲多餘的眼神,他隻是牽着她的手往前走,穿過人群和鳥居,将風捋過她的耳邊。
“他肯定又要拿出那套留不住男人心的歪理邪說羞辱你,光是想象他的嘴臉就讓人反胃。”
她低頭瞥見自己的鞋踩過他的影子,鼻尖是隻在他身上聞到過的清淡香氣。
迹部回頭看去,卻正好撞進了她的眼睛裡,她的不言不語正是他所奇怪的事情。
最開始他們合作的時候,她像隻刺猬一樣,對他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也懶得多說話,每次他開玩笑想活躍一下氣氛她都會冷冷地回怼他,于是他故意用冰帝學生會的名義給她發送交換邀請,笑着看她一次又一次的回絕。
但最近她好像變了很多,時不時會回應他的玩笑話,甚至還接受了冰帝的交換生邀請。
這要是擱以前,她肯定會說他多管閑事。
“你不說什麼嗎?”他看着她的眼睛問道。
可她隻是眨了眨眼睛,明顯猜不到他的用意,“謝謝?”
“你……”他擡起兩人還相握的手,感受了一下手心裡的真實,“受什麼刺激了?不會在對本大爺進行什麼臨終關懷吧?”
她皺着眉頭瞪了他一眼,嘴角抿了抿,“有病吧你。”
說完她甩開了他的手,解開了盤發的頭繩,連帶着發間别着的抓夾一同取了下來。
樹林間斑駁的光影在石磚路上投下花紋,星星點點又明晃晃的殘凋陽光落在發梢,像一場晦暗風暴的前兆。
她像真正的未婚妻撒嬌那樣将發夾别在了他的衣領上,拍了拍他的胸口,帶着幾分嬌氣沖他笑,故意演給身後的監視人看。
“不如今晚睡覺之前看看我房間裡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拿出去賣掉好了。”
“你為什麼會有他們舍得在你房間放值錢東西的錯覺?”
襯衫胸前的口袋裡,多了一份U盤的重量。
迹部用手指繞着她的發絲,想到這竟然會是藏東西的地方便笑了起來。
他不明白為何齋藤家那個老頭子始終認為女人隻有穿上昂貴且裸露的衣服才算是對男人展現魅力。
但于他而言,向上的生命力比皮囊更有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