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大賽開幕式的地址在阿瑞納網球中心最中央的中心網球場,據說是今年年初剛剛改造好的,擁有20片國際标準比賽場地,其中室外場地13片,室内場地6片和1座層頂可開啟的黃金球場,而現在開幕式所占用的便是黃金球場。
越前龍馬邊打哈欠邊跟在桃城後面走進了球場,他是隊列的最後一個,被前面的前輩們擋着,倒是可以放松一些,他擡頭掃了一眼場館周邊的觀衆席,這場館面積相當大,對于中學生的網球比賽來說綽綽有餘,為期四天的全國大賽能用上這種場地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
他的目光在觀衆席上漫無目的地閑逛時瞥到了站在觀衆席最前排的雪之下滿月,原本還因為起得太早沒怎麼清醒的他忽然提起了精神,嘴邊的笑容剛剛揚起,他就注意到她的目光似乎并沒有放在青學的隊伍身上。
他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瞄見了立海大的隊員。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是那位大病初愈的立海大網球部部長。
越前心中升起幾分不爽,那人似乎是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笑容卻很溫和,看上去沒有什麼威脅性,但他那笑容實在讓他不自在。
“偏心。”
他嘀咕了一句,再看過去的時候雪之下已經擡起了手中的相機,多虧她還記得自己現在是青學的學生,工作職責是給青學網球部拍照。
開幕式結束後,比賽馬不停蹄地便要開始,青學作為八支種子隊伍之一,第一輪比賽自然是輪空的,按照賽程,青學在第二輪比賽時将會迎戰六角中學和比嘉中學之間的勝者。
六角中學雪之下之前倒是見過,但比嘉中學之前則完全沒有聽說過。
正在調整相機參數的雪之下沒注意到不二周助走到了自己身邊,直到調試好相機之後擡頭的時候感覺到頭發被擦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偏過頭看向他,并沒有說話。
“看你正認真,就沒打擾你,”不二說着,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她的手上,基本不間斷的比賽讓她的手背遍布着一直都沒有治愈的傷口,看上去有些駭人。
“嗯……”她淺淺地應了一聲,他故作不經意地掃過她身上的衣服,或許是不想被人看到身上的傷痕,炎熱的夏日裡她還是穿着長衣長褲,可他每天都看她的比賽,自然也知道她身上因為那比賽留下了多少傷。
“有空的話休息一會兒比較好,難得可以休息,比賽還剩一周呢,很辛苦的,”他擡手用手指輕輕的将她的發絲撥弄到了耳後,有幾根短發總是在亂跳着,不論怎麼都整理不好。
她歪了歪頭,無奈地說道,“沒事的,隻是拍個照而已,而且你們今天隻有一輪比賽,更何況……你不是說過嘛,拍照是一種精神食糧,也能放松心情。”
聽到她這麼說,他也不再說什麼,畢竟他知道她并不喜歡别人對她指點,調侃道,“是啊,今天還有五官立體、臉型流暢、黃金比例的佐伯上場呢,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觀賞美麗是一種視覺按摩?”
不二的話讓她想起了那天關東大賽上青學對戰六角中的比賽,她毫不吝啬地誇獎佐伯虎次郎時他臉上的表情可很是耐人尋味。
她尴尬地咳嗽了兩聲,結果扯着脖子上的傷口有些痛,嘴角一下子撇了下去,他因為她吃痛的表情一時慌了神,下意識地伸手去護住她的傷處。
“小心,”他急促地出聲,短短的幾個字裡滿是擔憂,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還好,不用擔心。”
“明天又有比賽了吧,”他眉頭皺了皺,按照賽程,明天要進行的是十六進八的比賽,基本上沒有任何能休息養傷的時間。
“嗯,明天要打兩場。”
“兩場?”聞言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麼高強度的比賽竟然還要在一天之内打兩場,很難想象對身體會有多大的傷害。
從比賽開始到現在,也從沒見過他的父親來看過她一時半點的,分明是他為了自己的工作和人情非要求她去的,哪怕做個樣子也應該去關心兩句自己的女兒才說得過去。
她為他而受得這一身傷又有多少能被他看到并且記在心裡呢,又會多愧疚于她呢。
想到這兒他就徹底地為她感到不值。
“不二前輩,六角中和比嘉中的比賽要開始了,”越前走到兩人中間,隔開了他們兩個的距離,突然來提醒了這麼一句。
她聽到聲音看向站在自己和不二中間的越前龍馬,他又接着說道,“部長剛剛在找不二前輩。”
“手冢?”不二倒也沒有質疑,背起一旁的網球包略帶歉意地說道,“滿月,我先去看看有什麼事情,一會兒比賽場見。”
“好,”她點了點頭,目送着他離開了自己的視線,随後低頭看着在自己面前的越前,挑了挑眉,“既然比賽要開始了,你不去看嗎?”
“……一會兒就去,”他說着打了個哈欠,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副困得要命的模樣,或許是他的動作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多問了一句,“你怎麼了?沒睡好嗎?”
“今天起太早了,桃城前輩一大早就來接我,”他嘟囔着,她沒好氣地按了按他的帽檐,“前輩特意去接你,你還挺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