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要去負責決賽的攝影工作?”小西凜聽到雪之下主動提出去網球部全國大賽決賽現場負責攝影工作的時候有些驚訝,之前她受傷之後手冢國光就聯系她讓她重新換了個部員去跟網球部的比賽,再加上網球部全國大賽決賽的日期和雪之下綜合格鬥的決賽日期正好撞上,她本以為她要專心備賽呢。
“嗯,他們比賽是在上午,我的比賽在下午,應該正好可以錯開,”雪之下點了點頭,将簽好的文件再次遞還給了小西,就算是在暑期,學生會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被時不時召喚回來簽字開會什麼的也很正常。
小西看着全身上下傷還沒好的雪之下,忽然擡手抱住了她,将頭埋在她的頸間悶悶地說道,“真是的,上天真不公平,為什麼總讓你過這麼困難的生活......”
她對她親近的動作弄得全身僵了一下,顯然不太習慣和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但小西和她已經在新聞社一起度過了三年,比起别的同學關系也要更近一些,在短暫的僵硬之後身體總算放松了下來,有些怯意地擡手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
“......沒事,别這樣。”
四強賽上的對手似乎在前一輪時也受了傷,因此雪之下這一輪的四強賽比起上一輪要輕松不少,比賽過程也沒有上一輪那麼激烈,或許是對手也不想在這場比賽中加重傷勢,這場比賽打得甚至稱得上和諧,在她拿下勝利之後對面那位澳大利亞選手還笑着祝福她,希望他能取得好成績。
亞久津還是那副表情,冷冰冰的不見有什麼特别的情緒,隻是在她自己上藥時總是從她手中奪過藥瓶和工具強硬地幫她包紮傷口,把她限制在椅子上不讓她動彈,她低頭看着他那副兇相畢露的臉,但手上的動作卻和他的長相截然相反。
處理完身上的傷之後,亞久津和雪之下兩人前後走出比賽場館,昨天被雪之下怼了一番的齋藤辰也今天仍然等在了選手通道之外,在看到雪之下和亞久津呆在一起時臉色很是難看。
比賽第一天亞久津就出現在了雪之下的身邊,關注着比賽齋藤辰也自然也調查過在她身邊的這個不良少年,這樣的人呆在她身邊隻會影響家族形象,說不定還會讓她的未婚夫迹部景吾心存芥蒂。
但昨天已經和雪之下吵過一架的他現在不想再與她産生沖突,隻是眼神複雜地瞥了她一眼,開口說了他們現在最要緊的正事,“明天的比賽不止體育廳廳長會來,文部科學大臣、外務大臣和首相大人都會來現場觀賽,對面的美國選手态度很不好,明天一定要拿下比賽的勝利以維護大和民族的榮耀,有了這樣的經曆父親也會對你更加重視一些,改姓認祖歸宗的事情也能加緊去辦,到時候你和景吾結婚也不至于落得太弱勢。”
亞久津聽到她要和迹部景吾結婚的事情驚訝之色浮于面上,轉頭看向了她,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别的意思來,但她的表情太過平靜,仿佛隻是在聽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現在她早就能夠平靜地聽他說完這些爛話并且權當沒聽見,隻是點了點頭,然後一聲不吭的便往反方向的路走去。
“滿月!”
被她的反應氣急的齋藤辰也出聲叫了她的名字,但她沒有理會他,隻是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亞久津自然也不可能和齋藤辰也多說兩句話,他一向看不起這種依靠女人為自己鋪路的男人,靠着自己的身高用眼角瞪了一眼齋藤辰也,随後便跟在了雪之下身後。
紅燦的陽光灑在街道的石磚路上,繁忙的人群匆匆來去,腳下被踩着的都是擁擠的斑駁跳動的黑影,人群的步伐歪歪斜斜、磕磕絆絆,她在斑馬線紅綠燈的路口停了下來,亞久津的影子正好全部籠罩住了自己的身形,她擡頭看着亞久津的側臉,說道,“我可沒那麼多錢再請你當保镖。”
“少廢話,”他冷冷地回了一句,懶得給她什麼眼神,卻還是一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
畢竟上次在場館分道揚镳的時候她沒過多久就摔了一身的傷,聽着就很晦氣。
這不算什麼關心,隻是因為他那個多管閑事的媽讓他多照顧她一會兒,而他恰巧不想跟優紀多費口舌,順手保護她别再受傷免得優紀接着唠叨而已。
從代明競技場回到雪之下的住處需要乘坐電車,亞久津看着她靠在電車的車門邊閉着眼睛二兩不聞窗外事的模樣,一開口就帶着刺,裡面夾雜着連他聽了都厭惡的嘲諷之意,“他們知道你要和那個迹部結婚嗎?”
她什麼都沒說,好像沒聽到他說話一樣接着閉目養神。
他莫名地升起一陣火氣,偏過頭不再去看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和當初他向她砸罐子後非要來向自己報仇的樣子判若兩人,那時候她雖然怪異,但好歹還有個活人樣。
直到到站提醒的電子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在她的半隻腳邁出車門之前,她這才開口,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今天辛苦了,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