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碼事。

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她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她伸手取出自己的手機，看着來電顯示上遠在紐約的名字稍稍一愣。

剛起床就打什麼電話？

雖然疑惑，但她還是站起身走到窗邊接通了電話，“喂？”

“前輩，”越前的聲音通過手機傳了過來，還沒等她回話，就聽到他從唇齒之間壓出的略帶不滿的話語，“那個戲劇到底是什麼啊？為什麼你會和那個猴子山大王在一起kiss……可惡，肯定是他威脅你了對不對？”

“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要訓練了嗎？”她擡手抿了抿自己的指尖，對他剛剛問的那些話一個字都沒回應。

“不要轉移話題，”這樣明顯的避而不談顯然逃不過越前的追問，“前輩根本一點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吧。”

面前的窗戶上倒映着自己的臉，電話那頭傳來的水聲微弱卻連綿不斷，她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東京的夜色在窗外流淌成一片光河，“隻是戲劇需要的配合而已，沒什麼特别的。”

對面的水停了，換成了毛巾摩擦的簌簌聲，少年帶着濕氣的呼吸仿佛穿透了太平洋的風暴雲，低下去的聲音帶着灼人的溫度撲在耳廓，“騙人，那個明明就是……”

他又不是傻子，那段視頻他來來回回的看了那麼多遍，根本沒看出來那是什麼戲劇效果，如果需要一個符合情景的戲劇效果，可以緊握對方的手，可以擁抱，可以親吻額頭，根本犯不上一定要接吻才行。

說白了，他還不了解男人嗎？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可能是迹部景吾他自己想這麼做，不信給他換個女主角看他還會不會這麼幹？

“龍馬，”她用他的名字打斷了他，“這周三的青少年巡回賽，對手是Benjamin嗎？”

電話那頭突然寂靜，她幾乎能想象到少年咬着下唇倔強的模樣，琥珀般的瞳孔裡裡燃着被轉移話題的不甘，卻還是悶悶“嗯”了一聲。

“我會看比賽轉播的，”她說的話讓他就算有什麼情緒也沒了往外發的勁兒，像一個氣球驟然洩氣一般，無可奈何地哼笑了兩聲，抱怨道，“前輩，你人真壞。”

背包拉鍊的合攏、碰撞清脆的細響、輕而急促的腳步聲與門鎖扣緊的聲音像是把他那邊的動靜都搬到了她的面前，過了半晌，他的聲音總算是明朗了起來，“沒什麼好擔心的，我會赢的。”

“嗯，我知道，”她應了一聲，幸村精市忽然輕笑出聲，在寂靜的客廳裡格外清晰，電話裡傳來越前警覺的聲音，“前輩那邊還有别人？”

好不容易安穩下去的太陽穴又突突地跳了起來，她回頭看向幸村，微微搖了搖頭，對着手機說道，“沒有，是電視在響。”

“聽着可不像啊。”

“……你到底要不要去訓練？”

知道她這種語氣已經徘徊在了想挂電話的邊緣，于是他适時地沒再追究電話那邊到底是誰，“就去了就去了，等我巡回賽結束就回去看你，前輩。”

電話挂斷的忙音裡，真田的手指劃過窗戶玻璃光滑的表面，在她的手機屏幕上，越前龍馬的照片格外醒目。

富麗堂皇的别墅裡，穿着浴袍的迹部景吾端着手中無酒精的香槟，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旁邊的财報數據，管家将一份文件遞了過來，他接過看了一眼，說道，“送他們進監獄吧，事情辦幹淨些。”

“是，少爺，”他接過迹部手中的空酒杯，多提了一句，“少爺您今天的心情很不錯。”

聞言，迹部的指節在書桌上輕輕敲了敲，淚痣被頭頂的水晶吊燈鍍上薄金，原本微微緊繃的眼睑頓時放松了下來。

他擡手松了松自己的浴袍領口，突然低笑出聲，舒緩地向後一靠，“是啊。”

“賭赢了，心情當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