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風高,烏雲遮蔽了星月光芒,營地死寂一片,唯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與火把燃燒的噼啪聲。蕭逸塵身披鬥篷,獨自穿梭在營帳間,銳利雙眸留意着周遭動靜。行至糧草營附近,忽然瞧見一個黑影鬼鬼祟祟,身形一閃,鑽進了一座營帳。蕭逸塵眼神一凜,悄然跟上,躲在營帳外,透過縫隙窺視。隻見黑影在營帳内翻找着什麼,不一會兒,掏出一封書信,正欲往懷裡揣。蕭逸塵猛地掀簾而入,低喝一聲:“拿下!”身後潛伏的親衛瞬間湧出,将黑影死死摁住。
蕭逸塵奪過書信,借着火光一看,果真是敵軍與内奸的通信,信上詳細記錄着營地布防、糧草儲備以及近期出兵計劃。蕭逸塵怒目圓睜,揪起黑影衣領,咬牙切齒:“說!你是何人?受誰指使?”黑影瑟瑟發抖,起初還想狡辯,蕭逸塵冷哼一聲:“哼,證據确鑿,你以為還能抵賴?”黑影見大勢已去,哆哆嗦嗦道出是受舊黨殘餘收買,潛伏軍中已久,專為敵軍傳遞情報。蕭逸塵命人将其押下,嚴加看管,待戰後一并處置。
鏟除内奸後,營地士氣稍有提振。蕭逸塵趁勢調整戰略,加固防線,重新部署兵力,又派出多支小隊,趁夜突襲敵軍後方,燒毀糧草、破壞營帳,擾得敵軍人心惶惶。敵軍接連幾日遭遇突襲,摸不清虛實,攻勢漸漸緩了下來。
可這不過是短暫喘息,敵軍很快便識破蕭逸塵的戰術,展開瘋狂反撲。一日清晨,天色尚未破曉,敵軍趁着濃霧突襲營地。一時間,喊殺聲震破黎明的寂靜,敵軍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刀光在濃霧中閃爍,冰冷刺骨。蕭逸塵提劍沖出營帳,大聲呼喊:“将士們,穩住!不可慌亂!”但慌亂的士兵們四處奔逃,建制瞬間被沖垮。一名小将滿臉驚恐地跑到蕭逸塵身邊,哭喊道:“将……将軍,敵軍太多了,咱們抵擋不住啊!”蕭逸塵一劍砍翻近身的敵軍,怒聲喝道:“閉嘴!此刻退縮,唯有死路!給我列隊迎敵!”
戰場上,血腥味兒彌漫開來,腳下的土地被血水浸透,泥濘不堪,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蕭逸塵身先士卒,劍法淩厲,所到之處敵軍紛紛倒下,可敵軍源源不斷,仿若殺不盡的蝼蟻。身旁的親衛不斷有人倒下,鮮血濺到他臉上,混合着汗水,刺痛雙眼。他眼睜睜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兵,為了護他,被敵軍長□□穿,瞪大雙眼不甘死去,心中滿是悲憤。
苦戰至晌午,烈日高懸,卻絲毫驅散不了戰場的陰霾。敵軍攻勢不減,己方防線搖搖欲墜。蕭逸塵揮舞着染血的長劍,聲嘶力竭地呼喊:“援軍何在?援軍為何還不來!”這時,負責聯絡援軍的傳令兵渾身是血,踉跄跑來,哭着禀報:“将……将軍,援軍途中遭遇埋伏,損失慘重,一時半會兒過不來了!”蕭逸塵的心沉入谷底,望着眼前慘烈景象,滿心絕望,卻咬牙吼道:“就算沒有援軍,咱們也不能退!身後就是家國百姓,今日拼死一戰,方不負這身軍裝!”
士兵們聽聞,雖滿臉疲憊與恐懼,卻也被激起血性,齊聲呐喊,拼死抵抗。然而,人力終有窮盡時,眼看敵軍即将沖破最後防線,蕭逸塵身邊僅剩寥寥數人,個個身負重傷。敵軍将領驅馬向前,得意大笑:“蕭逸塵,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乖乖束手就擒吧!”蕭逸塵握緊長劍,目光決絕:“想要我命,那就來吧!哪怕戰至最後一息,我也絕不投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後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原來是附近一支友軍聽聞戰情危急,趕來馳援。援軍如天降神兵,迅速投入戰鬥,敵軍攻勢受阻,陣腳大亂。蕭逸塵趁機重整部隊,發起反攻,終于将敵軍擊退。
經此一役,營地殘破不堪,士兵死傷大半,活着的也都脫了人形,或哀号,或失神癱坐。蕭逸塵拖着疲憊身軀,逐營查看傷兵,每見一人,愧疚與痛心便多一分。軍醫滿臉悲戚地來報:“将軍,這場仗下來,藥品嚴重匮乏,好多重傷員撐不住了……”蕭逸塵眼眶泛紅,咬牙道:“想盡一切辦法救治!去周邊城鎮搜尋藥材,就是挖地三尺,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兄弟們送死!”
處理完諸多軍務,蕭逸塵獨自坐在營帳内,手輕撫着林瑤給他的平安符,滿臉疲憊與思念。這時,副将走進來,輕聲勸道:“将軍,您也歇歇吧,連着幾日沒合眼了。”蕭逸塵搖頭,歎道:“睡不着啊,一閉眼就是戰場上的慘狀,還有瑤兒期盼我平安的模樣。這戰事膠着,往後還不知有多少艱難等着咱們。”副将默默點頭,無言以對,營帳内一時隻剩沉重的呼吸聲,夾雜着遠方傷兵的微弱呻吟,仿佛在哭訴這場戰争的殘酷與無情,以及那不知何時才能盼來的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