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珩畢竟是世子,未婚妻婚服的規制同旁人不同,原本是照着戚璟的身量做的,戚瑾的身形比她要清瘦許多,自然隻能臨時改了。
而趙麟一無功名二無爵位,未婚妻的婚服除了款式與做工比尋常百姓家娶妻要精細一些,旁的沒有太大分别,戚璟自然便要穿戚瑾那套,自然也需要改一改。
說罷戚時姚轉向了戚瑾,對她說道。
“你與裴景珩的婚事定在了年後的正月二十,這些日子在府中好好學學規矩,跟管家學學如何算賬與處理家中事務,再怎麼說嫁過去也是一家的主母,日後到了裴家别給我們戚家丢臉,讓人家瞧不起我們。”
也許是對戚瑾的這樁婚事多有愧疚,戚時姚的語氣裡少了些往日的暴躁,多了幾分少有的心平氣和。
隻是這話一出,連着下人們都跟着嘩然,互相東張西望着暗遞眼色。
這、這怎麼就成了這樣?不是大小姐嫁給裴世子,二小姐嫁給趙公子嗎?怎麼聽老爺今日的安排,她們兩個竟倒了一倒?
春菊與秋梅更是目瞪口呆,互相對視一眼,一個比一個詫異。
“怎麼了?都聾了不成?剛剛我吩咐下去的都聽清了沒有??”
“回老爺,都聽清了。”管家連忙站出來回話,連帶着下人們也回神一連串得喊道知道了。
“都聽清了還不滾下去準備?今年的過年錢不想拿了是不是?”
這話一出,衆人也不敢再多八卦,連忙全都退了出去。
明明是兩樁好好的婚事,如今卻弄成了這樣,别說大辦了,婚期這樣趕,婚事上不出差錯就已是不易了。
戚時姚也沒了繼續吃飯的心思,甩着袖子便進了書房。
飯桌上衆人心思各異,這飯若是繼續吃下去隻怕都要消化不良,戚瑾也不想多待,朝着王箐行了個禮便退出來了。
“小姐?怎麼會這樣?怎就突然變成了你嫁給裴世子了?”秋梅性子急,出了門便按捺不住問道。
“呵,還用問嗎,還不是大夫人和大小姐,定是她們二人看到裴世子出了事便想将這門婚事悔了,隻是又怕這樣會得罪裴家,所以便忙不疊得将我們小姐推出去當了擋箭牌……還真是好手段……”
春菊不愧是五歲便進了府的人,雖不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倒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就是可憐我們家小姐,不受寵也說不上話,婚事說被别人搶了便搶了,裴世子的身子又不頂用,日後怕是連個孩子都難懷……”
秋梅說着說着就悲從中來,拿起手帕抹抹眼角,說得春菊心裡也不舒服得緊。
“要嫁的人是我,怎麼你二人比我還難過?”戚瑾逗他們道,“裴世子的腿又不是之後都一定不會好了,再說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嫁給裴世子怎麼也比嫁給趙麟更算是高嫁,這門婚事原是我高攀,你們都應該替我高興才是啊。”
見二人嘴角的笑意勉強,戚瑾繼續道,“好了,婚期這樣近,咱們可沒時間悲傷,都得打起精神來才是。”
“春菊,說好你今日與我去街上,昨日讓你提前收拾好了的字畫你還不快去取來?我在府前的馬車上等你。”
“還有秋梅——”戚瑾握住她的雙手,知道這姑娘是真心為她着想,生怕她嫁入裴家後會吃苦,語氣忍不住放柔,“婚事需要準備的東西多,你幫我打理打理,看管家那缺什麼,随時向我彙報行不行?”
秋梅含着淚點點頭,“好,都聽小姐的。”
戚瑾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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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快要過年的緣故,這幾次來書店戚瑾都特意帶了些春聯和“福”字,銷路也确實不錯,一個月賣得銀子都快趕上以往兩個月了。
“來,三兩五百文,姑娘您拿好。”掌櫃痛快得取了銀子,交給戚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