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睡得那張榻太軟了,我睡不慣,總是腰疼。”
戚瑾淡淡得解釋了一句,也沒說自己要不要搬回去。
春菊與秋梅互相交換了個眼色,也不敢勸太多,隻是暗自納悶,二人感情一向好得很,最近幾日也沒聽到過二人吵架的聲音,怎就突然如此生分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明日還要跟管家去莊子上點帳,今日是要早些回去。”
“春菊,拿過鎖來我們将門鎖上回去了。”
三人收拾好了一切,外出時剛好碰上了楊柳。
那日動的刑不輕,楊柳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在榻上一連躺了幾日,直到現在才勉強能下地走動。
“你們又過來了啊?”楊柳手中抱了些柴火,過來朝戚瑾她們打招呼道。
那天那位駭人的大人走後,楊柳便察覺到了自己周圍有暗衛,可是這些人被留下應當隻是為了防止她尋死,她的一日三餐可都要自己來。
因此她隻能腿剛能下地便來拾些柴火用。
不過她之前見她這位鄰居院子裡倒是有不少木頭,這位戚小姐看起來也是好說話的性子,所以她才想着來問問能不能勻她些木頭用。
若是不方便的話,她也可以用錢買,她袖子裡可還藏着一支金簪呢,就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
“楊小姐,你這腿……”春菊有些不忍得說道。
上次碰見時,人還是好好的,這才幾天不見,怎麼就一瘸一拐的了?
“我們這裡還有一些傷藥,要是楊小姐……”
“春菊,”戚瑾腳步未停,連看一眼楊柳都不曾,語氣平靜得打斷了春菊的話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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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修竹心裡清楚,上次那事大抵是惹惱了夫人,隻是他也沒想到,戚瑾竟惱得如此徹底。
這幾日她都是早出晚歸,連面也見不到便罷了,從前幾日起,戚瑾竟搬去了隔間的床榻,導緻如今他們二人連同床共枕也不能了。
“夫人,這榻涼不涼……”
裴修竹說着将手伸進榻邊,朝着戚瑾的方向摸索過去。
下一刻,他的手就被戚瑾捉住,被丢了出來。
“謝夫君關懷,這榻冷熱相宜,夫君不必擔心。”
戚瑾背對着裴修竹,阖上眼眸,語氣冷淡得說道。
“竟真有夫人說得這般好?”裴修竹裝模作樣得問道,“聽夫人這麼一說,為夫也想來這側卧的榻上休憩了。”
戚瑾不言語,卻也不動。
“夫人往裡挪挪,給為夫騰個地方可好?”裴修竹假裝看不明白戚瑾要趕人的意思,将手搭在戚瑾露在被子外的肩膀上說道。
“免了吧,實在是榻太小,怕委屈了世子。”
“不委屈,能與夫人住一起,怎能算得了是委屈,夫人若是同意……”
“我困了。”戚瑾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打斷了裴修竹冥思苦想的借口。
戚瑾話中如此明顯的拒絕意味,裴修竹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隻能給戚瑾蓋好被子後離開了。
于是第二日許鹭來上值時便看見裴修竹早早得便來到了書房,提着筆卻又遲遲不落,像是在苦苦思索。
直到注意到了許鹭進門時的動靜,裴修竹才擡起頭來淡淡瞧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筆擱下之後,又将寫壞了的紙張拿到了一邊。
“上次去徐延家裡時——”
“嗯,什麼?”許鹭正拿着一旁的肉塊喂小黑,在小黑的嘎嘎聲中沒聽清裴修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