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義看得出來裴修竹的不悅,他之前也聽人說過裴世子受傷之後性情大變、陰晴不定,生怕他下一秒便真搭了弓箭給自己來一下,連忙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了。
“真是……不知死活。”
裴修竹并沒有多給他眼神,而是挽了弓盯着池塘,看哪裡還有魚,最好是肉質鮮美一些的品種。
片刻後,等木桶裡滿了一多半,這才問道,“雖說是讓你往别莊裡多安排些人手,但也沒讓你什麼人都放進來。”
裴修竹笑裡藏刀,“許大人真是當得好差事啊。”
許鹭直呼冤枉,“公子息怒啊,我還以為你一直知道他住在這兒呢,而且我也沒想到他如此不長眼,唐突了公子……”
若是裴修竹沒記錯的話,這人是裴母表妹家的兒子,他母親生了他弟弟後難産去世,裴母憐惜他幼時失母,便讓他住到了這别莊中。
許是在裴家住得太久了,還真把自己當成是裴家人了。
“行了,下不為例。”裴修竹擺擺手,示意許鹭不必多說,省得再驚跑了他的魚。
“是是是。”許鹭連忙應道。
“不過這人确實是拜高踩低了些,記得他之前見到大公子的時候都是恭恭敬敬喊一聲世子,如今見世子失了勢,便開始喚表弟了。”
“這種人若是真得了大用才是給我們裴家蒙羞,他說今年要參考,公子用不用我……”
“不必,”裴修竹回道,“我記得他參加考試也有幾年了,到現在還沒個結果,以他的能力想考上也是癡人說夢,不用管他。”
“對了,回頭去問問他現在具體住在哪個别院,把他安排得離夫人遠一些,省得被夫人碰到了還要聽他這些不知所謂的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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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釣的魚煮湯果然鮮美,戚瑾比平日裡都要多吃一碗米飯。
裴修竹倒是沒怎麼吃,從頭到尾都忙着挑魚尾的魚刺,将亂刺細刺一一夾出,确保不會卡到夫人後,這才夾到戚瑾碗中。
等戚瑾吃飽了去沐浴時,裴修竹才吃起碗裡已經放涼了的飯。
夜間二人同榻,戚瑾早早得便背對裴修竹睡去,睡意朦胧間隻覺肩頸一陣暖意,還沒等思考過來是發生了何事,已經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戚瑾醒時,裴修竹早已不在屋中,戚瑾也沒有詢問他是去了哪兒,隻是叫了春菊來梳妝。
“小姐今日可打算去哪裡?”
“待在屋中吧,”戚瑾有些無聊得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道,“這裡不比裴府,沒有管家的賬可讓我算,也沒有旁的消遣玩意兒,幸好這次出行時還帶了幾本雜記,午時醒來看看正好。”
“至于今天上午……”
“我看世子昨日釣的魚小姐還挺愛吃的,不如今日我們也去釣魚?”春菊出主意道。
“昨日的魚是世子釣的?”戚瑾詫異得問道。
她還以為是别莊裡的下人去池塘裡撈的,畢竟昨日看着世子吃得并不多,她還想是不是那魚肉不合他胃口。
“是啊,我昨日聽廚娘說那魚是世子專門捉來要讓小姐你嘗嘗的。”
原是這樣……
戚瑾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說這别莊的西南角上還養了些雞鴨,小姐若是有空,我們一同去轉轉可好?”
“嗯。”戚瑾回過神來,“那便去走走吧,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便也當是散散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