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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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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巴黎的時候,我在一個公爵情人舉辦的沙龍裡見過她。”瑪蒂娜忽然說,“她坐在另一位公爵身邊。”

卡米爾動作一頓。

“恐怕早在我們到達巴黎之前,勒布朗那個畜生就已經無路可走,要靠妻子出門當交際花才能維持收入與貴族客流了。幸好這位瑪侬·勒布朗夫人神似艾琳·艾德勒,而巴黎又恰巧有許多對艾德勒女士心向往之卻追求被拒的有錢人。”

瑪蒂娜涼涼地評價道。

卡米爾将畫闆架緩緩扶起來,黑白斑駁的頭發随之動了動。她背對瑪蒂娜,聲音聽不出情緒:“這不是她的錯,她隻是……無路可走。她比我美貌年輕許多,這是她的幸運,也是她的不幸。”

這一刻,一向“瘋瘋癫癫”的女人呈現出前所未有的老态,從身到心都顯現出真正的中年女性的疲态。

待她轉過身,發現瑪蒂娜已經走了。

*

是夜。

瑪侬将一粒糖與鴉/片的混合藥片溶進酒裡,端給喝烈酒喝得醉醺醺的窩囊廢丈夫,順利放倒了這個廢物。

她将這具爛醉如泥、沉重的男性軀體搬到沙發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做完這一切,她并沒有像往常那樣任勞任怨地收拾家務,而是從袖口拿出一張折疊得十分袖珍的稿紙。她攤開這張稿紙,對着落地燈的微弱燈光仔細端詳上面的字迹。

左下角的署名是,卡米爾。

她抿起嘴唇,勾起一抹弧度,笑了起來。

她偷偷觀察過艾琳·艾德勒很多次,這個微笑是她模仿得最到位的。因為模仿了太久,以至于她都忘記自己原先笑起來時是什麼樣子。

她相當珍重地将這張白天捎出來的珍貴稿紙捏在手裡,推開勒布朗的書房門,拿出他近日來慘不忍睹的設計稿。她抽出一張空白稿紙,在上面寫下“勒布朗”這個單詞數十遍,直至字迹與“卡米爾”一緻。

于是她終于放心地擦去勒布朗設計稿上的字,重新換上另一種字體。

——她的模仿能力一向很強,無論在什麼領域。

在寫完最後一個字母後,所有的稿紙乍現火光。火焰一瞬間噴湧而出,将這些燃燒殆盡,隻餘在地闆上灑落的灰燼依然冒着火星。瑪侬吓了一大跳,迅速拍滅餘火。她擡起頭,發現不知何時,那位瑪蒂娜·卡文迪許小姐竟然坐在了勒布朗的書桌前,以白天看見時那副慵懶閑散的姿态,靠在他的椅背上。

她想,也許問“卡文迪許小姐,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想幫他渡過這次危機嗎?”

聽見貴族小姐的質問,瑪侬反而冷靜下來,與那雙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光澤的眼睛對視,微笑起來:“是的。”

“即使渡過這次,他依舊會輕易地在任何一個地方倒下。”

“是的,沒錯。”瑪侬用嘴唇包住牙齒,以免發出難聽的牙齒打顫聲,“但暫時的就夠了。”

她感到有一陣輕飄飄的氣體在催着她往天花闆上升,心底騰然冒出一簇火,戰栗淌遍全身。她覺得這很奇怪,明明她意識冷靜清醒得很,但她卻全身不自覺地發抖。

貴族小姐眼中冷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她難以描述的眼神。

“你的戰鬥本能似乎被激發出來了。”她奇怪地看她一眼,“你不必緊張,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至于你那個廢物丈夫,我對他沒有任何興趣,因為他遲早會自取滅亡。”

“你應該指責我無貞/潔/操/守,是個ji/女。”瑪侬打着顫,“因為我确實是。我在他還有妻子的時候就刻意接近他,在他還活着時就接近一切有錢的客戶。你可以這麼罵我,你也應該這麼羞/辱我,這樣我就有理由和你打一架。”

“你打不過我。”瑪蒂娜的耳朵刻意忽略了别的話,隻在意最後一句,“因為我的愛好是拳擊和馬術,在我父親還在的時候我就在偷練,如今已經二十年了。”

“我知道你,卡文迪許小姐。”瑪侬還在抖,并自顧自地往下說,“别的人也許會拿我的貞/潔來羞辱我,但是你不一樣,你會拿我對勒布朗那家夥的死心塌地嘲笑我。”

“那我現在可以開始嘲笑你了嗎?”

“不可以!”

她反應很激烈地拒絕瑪蒂娜,忽然莫名其妙地笑出聲來,笑意既似嘲諷,又似冷笑。

她不抖了。

“我一直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我想要錢,想要很多很多錢。但我隻是個從鄉下來的姑娘,除了美貌和肉/體什麼也沒有,我隻能好好利用它們。”她猛地看向瑪蒂娜,眼中有火光在跳,“我的第一步就是成為時裝屋的模特,這樣我才可以碰到那個世界的門檻。勒布朗是我的跳闆,隻有成為勒布朗夫人,我才能被他帶去那種場合,接觸更多權貴。”

瑪蒂娜:“你為什麼忽然開始回憶過去?”

瑪侬沒有理會:“他想要我成為交際花,幫他鞏固客流、維持收入,于是主動将我引薦給公爵。你知道的,那群傻瓜有錢人喜歡充闊綽,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裁縫妻子捧紅成交際花,最能證明他的财力和地位了。”

“那也沒必要偷我們的稿子吧。”

“你不懂的,瑪蒂娜小姐。”她的表情有些玩味,“勒布朗不能在這時就完蛋,他還得繼續為我鋪路。如果他倒了,我和公爵就失去了見面借口。”

瑪蒂娜:……

“您的表情似乎很奇怪?”

“我在翻白眼。”瑪蒂娜說。

“無所謂。我就是喜歡錢,想要賺大錢。當女工太累,時裝屋的店員工資也不高。隻有我現在的這條路,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所以我一直很努力。”

瑪蒂娜感覺喉嚨發堵。

男性似乎總有辦法剝削女性家庭成員的身體,并以此為自己牟利。于是卡米爾的設計被篡奪,瑪侬成為“交際花”。對于他們來說,那就是:“我需要錢,我賺錢很累,而你隻要犧牲一點就可以賺來錢,女人賺錢就是這麼容易。而且我有錢對你不也有好處嗎?你不也享受到了嗎?”

可是瑪侬又不止于此。

她是“自願”的。她自願成為第三者,自願去成為交際花再出賣自己的身體。她想要的是錢,于是她把自己僅有的“資源”發揮到極緻。她大可以說她是為了錢,而不是為丈夫奉獻一切無怨無悔的傻蛋。但是她的丈夫依舊能夠以此牟利,掌控她唯一還算屬于自己的資源。而她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沒有選擇。這個時代沒有任何一條途徑能讓女人走向财富自由的康莊大道,她隻有當妻子和當ji/女兩條路可以走。

但她依然是“自願”的。

按理說,瑪蒂娜不應該剝奪她賺錢“求上進”的自由,就像最近有文章批判卡文迪許品牌意圖引導去束腰化潮流、剝奪女性追求細腰與美麗的自由。

然而事實上,就像束腰那樣,從來就沒有什麼自由。将細腰置入美麗标準的審美體系由何種權力主導,讓女性追求自身容貌的美麗、因為裝束自己而感到愉快與自信的社會文化又由什麼構成,這些皆無法細究。因為一旦追究,就會讓這些“自願”“自由”的女士感到痛苦,進而質疑自己一直以來的價值體系。信念崩塌所帶來的痛苦,比勒斷肋骨的痛苦,似乎更讓人難以忍受,所以她們隻能選擇麻木的“自由”。

“如果我給你别的選擇呢?”瑪蒂娜問她,“我給你别的選擇,讓你能站着就能賺很多錢。”

瑪侬:“還有這好事?”

瑪蒂娜忽然笑了。她為自己剛才不必要的心理活動而感到好笑。

“你今天不是來面試卡文迪許的模特了嗎?你被錄取了。”

“我能上報紙嗎?”

“不然你以為你的工作内容是什麼?”

“那就是說,我能成為艾琳·艾德勒那樣的人?”

“這得看你。”

“那還用說。”瑪侬滿不在乎地甩甩頭發,“我們現在就去簽合同。”

“等等。”瑪蒂娜并沒有動,而是将目光投向昏睡在沙發、爛醉如泥的勒布朗,示意她,“一切好處都是有代價的。要想從我這裡獲得好處,你就得向我證明,你是你所說的那種人。”

*

“勒布朗時裝屋的主人,身敗名裂的勒布朗自/殺于家中!死因是吸食鴉/片過量!據了解,自從銷量下降後,他長期來以酒精與藥品麻痹自己!”

當伊麗莎白約艾琳一同外出時,她們在街上聽到報童如此宣傳今日份頭條以推銷報紙。

“啊。”艾琳撇過頭,将視線投向馬車外的世界,“那家夥竟然死了。”

伊麗莎白沒有說話。她似乎為此感到驚訝,也因此陷入沉思,思考這究竟是自/殺,又或是有人的有意為之。她的懷疑對象裡有瑪蒂娜,但她又知道,瑪蒂娜不會僅因為對方是競争對手而下殺手。

最終她選擇接話:“是啊,真沒想到。”她看似随意地感歎,“意外随時都會發生。”

艾琳沒有動,隻斜眼看了伊麗莎白一眼,揚起嘴角:“是嗎?”

“兩位女士,到了。”

駕馭馬車的女人提醒馬車内的人。于是艾琳也并沒有就此事繼續探究。她提起裙擺,率先走下馬車。在伊麗莎白也同樣提起裙擺、另一手扶着門框、即将踏上馬車台階時,艾琳向她伸出手。

伊麗莎白遲疑了一下,與她對視一眼,将手放入她的手心。

艾琳展顔。

“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

步入公共空間,艾琳立刻換了一副态度,親熱地挽起伊麗莎白的胳膊,就像所有名媛與她的女伴那樣。她擡起頭,念出牌匾上的品牌字樣:

“卡文迪許。”

伊麗莎白對為她開門的店員微笑着點頭緻意,回複艾琳:“是啊,你還沒還清我們的債呢。”

“小心眼。”

艾琳雖然這麼抱怨,但臉上笑容不變,語氣也依然熱絡。

她環視一周:“店員都是女性嗎?”

“是啊。”伊麗莎白熟練地視察起工作,“店長,店員,模特,全部都是女性。”

她們将目光一齊投向被衆貴婦的目光簇擁在視線中心的那位模特,金發碧眼,舉止神情有幾分像艾琳。衆記者圍在這位模特身旁,快速按下快門,閃光燈激烈如狂風驟雨。發覺艾琳·艾德勒已步入店中,他們紛紛調轉方向,像在魚池裡争搶飼料的金魚,朝這邊湧來。

“你們可真是……”

艾琳無奈道,不知道是在感歎人員全為女性,還是感歎她們針對她一人的全方位蹭熱度行為。

“也許我們應該支付你版權費用。”伊麗莎白察覺到這一點,以打趣的口吻補充。

“不必了。”艾琳搖搖頭,熟練地開啟營業狀态,扯出微笑,“對于你這樣一位小美人,我願意免費提供服務。”

她還有心情與伊麗莎白開玩笑。

伊麗莎白握拳抵在唇邊,幹咳幾聲。

獲得了她想要的,伊麗莎白率先牽住艾琳的手腕,撥開記者群,将她從包圍圈中拉出。兩人走出店面,來到更為空曠的街邊。馬車已等候在此,伊麗莎白向艾琳伸出手:“作為賠罪,我得邀請你共進晚餐,或者你想去百貨公司享受不用被記者圍着拍照的真正的購物?又或是散步?”

艾琳思考了一下,笑容燦爛:“我都要——小心。”

她快速拉過伊麗莎白,以免她被快速從街邊跑過的孩子撞到。然而那看起來似乎不到十歲的小女孩也同時斜了角度,堪堪擦過伊麗莎白身側。

“!”

伊麗莎白回過頭,發現這女孩已經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艾琳眯起眼睛,眼神一凜,忽然提起裙擺快速沖向那個女孩,将她攔下:“孩子,把東西還給那名女士。”

女孩見事迹敗露,丢下她剛剛得手的手表,又想撒腿就跑,卻被艾琳再次鉗制住。于是女孩立刻跪下,哀求她:“求你了,女士。如果我偷不到東西,就會被打死的!等我長大了就不會再偷東西了,因為姐姐們說長大後就可以當ji/女賺錢。”

艾琳愣了,眼底流露出憐憫與動容。女孩趁此時機立刻抓起地上的塵土揚起在女人的臉上,再次逃脫。

這一波折讓艾琳沮喪起來。她什麼也沒說,隻輕輕蹙起眉頭,凝視女孩跑走的方向。

見狀,伊麗莎白立刻從馬車上解下其中一匹馬,對趕馬車的女人使了個眼色後,将馬牽到艾琳面前。

“會騎馬嗎?”她問。

艾琳反問她:“你想追上她?”

伊麗莎白回答得理所當然:“不然呢?”

“然後把她交給警/察嗎?”

伊麗莎白否決得幹脆利落:“不,我們去救她,再把她的姐姐們一起救出來。”

“!”

兩人對視一眼。艾琳見狀也不再僞裝,立刻翻身上馬,将伊麗莎白拉至馬上。

“抱緊我。”她說。

“……知道了。”伊麗莎白說,“我以後會學騎馬的。”

艾琳沒有聽清這句話,揚起的馬蹄聲與耳邊劃過的風聲蓋過了伊麗莎白的聲音。她的目光緊緊追随在那個女孩身上,跟着她穿越大街小巷,來到建築崎岖、鱗次栉比的貧民窟,再翻身下馬,緊緊追随她沖上樓。

猛地被兩個年輕女人闖進門,這還是頭回,因為以前通常是或暴躁或醉醺醺的男人。這讓屋裡昏昏欲睡的姑娘們感到驚奇,連被人吵醒的憤怒都忘了。

雖然她們時常經曆忍無可忍的妻子來到樓下怒罵畜生丈夫和她們的事,但這種光鮮亮麗的貴族女性闖進這裡,就仿佛是兩股帶着花香的清風吹入這棟沉悶肮髒的建築。

屋裡充斥着木質建築材料的腐朽味、劣質香水味、刺鼻的煙酒味,以及更難聞、更令人難以啟齒的臭味。

伊麗莎白皺起眉頭。

“女士們,能把你們這裡管事的人叫出來嗎?我有話和他說。”

她下意識擺出談判的姿态,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禮貌地詢問這些衣衫不整的姑娘們。

她們之中立刻爆發出一陣驚呼。

有人立刻跑上樓,腳步聲咚咚地遠去,又帶來幾個咚咚咚的新腳步聲加入,快速接近。

艾琳警惕地擋到伊麗莎白身前。

一個看不出年紀、衣着與妝容皆古怪的女人,帶着幾個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人來了。

“女士,你好。”伊麗莎白一眼看出這女人的領頭人身份,走上前去,“你們這裡有多少員工?我們全都要了。”

“你要她們幹什麼?拿來玩?還是滿足貴族的一些奇怪需求?”她話鋒一轉,聲音越發尖利起來,“——不會是想救她們這群不要臉的賤/貨吧?”

伊麗莎白假裝沒聽見,隻從口袋裡抽出支票與鋼筆,在上面寫下一個數字,遞到她面前:“這個價格如何?”

她如今已深得大小姐精髓。

眼前這個領頭人瞬間如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鳥,說不出話來,半天才回過神,從伊麗莎白手中搶過支票:“她們歸你了,有錢小妞。”

見交易達成,伊麗莎白轉向這群姑娘們,繼續彬彬有禮道:“女士們,現在你們是我的員工了,請和我走吧。也許你們會不樂意改變工作環境,但是請聽好,我們能開出的工資要比這裡高。”

既然有錢大小姐願意做慈善,姑娘們也沒什麼不樂意的。即使之後再生波折,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了。她們收拾起東西,跟在伊麗莎白身後,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裡。待走出巷尾,馬車已停候在此。

“辛苦你了,南希。”伊麗莎白對趕馬車的女人緻意。

姑娘們先把最小的那個女孩塞進馬車,再一個個魚貫而入,堪堪擠下。

南希對伊麗莎白摘帽緻意:“我很樂意接這種活,女士。等我把她們送到後,會回來接你。”

待南希駕駛馬車離開,伊麗莎白依然目視她們離去的背影,對身側神色複雜的艾琳道:

“南希曾經也是那群姑娘中的一員。那天晚上,她在貧民窟誤将穿着西裝的瑪蒂娜小姐當做可以招攬的客人,于是她和她的同事們就都被帶走了。現在她在替我趕馬車外專門幹這個工作,安頓我們碰上的這些姑娘。”

“她們會去哪裡呢?”

“留在法國。我們不會強行把這群法國女人帶到英國。我們在法國同樣有産業,有員工,有各種工作可以提供。我們會先給她們治病,再給她們别的選擇。她們可以在員工餐廳打下手、當廚師,也可以代管員工的孩子們,可以當模特,也可以當工人。她們可以有很多選擇,讓她們除了利用自己的肉/體外,還有别的路可走。”

“聽起來你并不歧視她們。”

“我為什麼要歧視她們呢?是這個糟糕的世界讓一個女人要想達成目的就隻能出賣自己的身體。”

她意有所指。

艾琳的笑容淡了些許。她沒有回頭,警示從剛才起就一直跟在身後的人:“現在立刻離開,别怪我事先沒提醒。”

當然,她的警告并沒有用。被金錢點燃了貪欲的人在見識到伊麗莎白的闊綽後,決定再賺更多錢。他們從巷子的陰影處走出,逼至艾琳與伊麗莎白身前。

伊麗莎白神色平淡,似乎早就有所預料。

電光火石之間,艾琳将伊麗莎白猛得推至更為安全的遠處,同時以鞋尖狠狠踢在最近處那人的太陽穴上。見艾琳如此動作,其餘人立刻圍攏在她周圍,群起而攻之。

伊麗莎白看不清那些讓她眼花缭亂的動作,隻聽見不斷有男人的慘叫凄厲響起。她平靜地觀察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對這個測試結果感到滿意。

“小心!”艾琳注意到伊麗莎白身後有人接近,發狠地加快下手速度,卻未能及時趕到。

“哒。”

是槍/口抵上腦門的聲音。伊麗莎白快速轉身,從懷中抽出槍,穩穩抵住來人的額頭。

“我想你應該不希望我開槍,是嗎?”她說。

被她用槍抵住的男人哆嗦着癱軟在地,連滾帶爬地離開這裡。

艾琳解決完最後一人,跨過地上橫陳邊野、凄厲哀嚎的男人們,來到伊麗莎白面前,沒好氣地拍去裙擺上的灰,整理淩亂的金發。

“你早就設計好了,對吧?”她語氣冷硬,“那個女孩的慣用路線,這個場所的情況,以及這幾個人,你早就打探清楚了,他們的行為都在你預料之中。你想要什麼?展示你們的仁慈來打動我?還是試探我的實力?”

“都是。”伊麗莎白爽快回答。

她将槍再次收入口袋中,擡手捋了一把頭發。

“艾琳·艾德勒,前歌劇院首席演員。因為平民後輩瑪蒂娜被那些有後台的人排擠至自/殺身亡,決心改變這個被特權階級統治的世界,因此利用自己的身體,操控權貴、敲詐勒索、資助平民,試圖達成目的。在你的客戶口中,你被稱作‘the woman’。”

艾琳眯起眼睛:“既然你都打探清楚了,就該知道,我們的目的并不完全一緻,不是嗎?”

伊麗莎白答非所問:“你看到那群姑娘了,不是嗎?她們既是平民,也是女人。事實上,她們受到的剝削要比同階層更多。而且,你看到我們是怎麼對待她們的了嗎?”

艾琳沉默了。

“你是女人,所以當你想與特權階級搏鬥時,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出賣/身體;她們是女人,所以她們想要活下去,也隻能出賣/身體。我也是女人,所以如果我想擁有體面的生活,同樣也隻能出賣/身體,嫁給一個有錢人。但是瑪蒂娜小姐救了我,她讓我有别的選擇,給了我向上攀爬的路徑。所以我現在是卡文迪許企業的執行總裁伊麗莎白·巴托裡,而不是某某夫人。現在那群姑娘也有了别的活下去的方法,你也該有新的選擇了,艾琳。一個憑借自己的智慧與武力達成目的的方式,而非成為‘the woman’。”

“如果是這樣,我隻能利用你們。”

艾琳抿起嘴,她并沒有展露自己在媒體、觀衆與客戶面前的那種笑,而是一種更為奇怪的笑意,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你當然可以利用我。”伊麗莎白坦然與她對視,“我也會利用你。”

“不得不承認,我被你說服了。”

“那就和我回倫敦吧,艾琳。”

與伊麗莎白那雙祖母綠的眼眸對視半晌,艾琳歎了口氣,如釋重負。她重又走到伊麗莎白面前,沒有選擇如往常那樣挽住她的胳膊,而是環抱住她的脖子。她低下頭,将腦袋沉沉地壓在伊麗莎白的肩膀上,許久才回答:

“好。”

等到她回到倫敦,她得先把王儲殿下的邀請給解決了,辭去the woman的工作,掃完尾,然後……

她也許會心甘情願被伊麗莎白利用一輩子。

*

回到倫敦後,為了給“the woman”的工作最後掃尾,艾琳如約與王儲見面。她向伊麗莎白笑着保證,等她回來,她就會成為她的直隸下屬。

可是自從那之後,艾琳·艾德勒再也沒出現。

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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