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時候月娘認為丁南是哪裡來的浪蕩公子,長相妖豔男女不忌,對胭脂水粉這些女兒家的東西頗有研究。
出手迅捷來救人的時候氣質在她眼裡就變了,人雖纖薄勝在靈巧,腰闆兒挺直後多了些俊俏書生氣。
蔥指絞着帕子,臉悄悄燒了起來;
“幹什麼呢!” 街頭的動靜太大招來了捕快,地上那幾個男人嚷嚷着欺人太甚,倒打一耙說丁南煙當街傷人。
“快走,那些人是知州的表親,咱們說什麼都沒用。 “ 月娘看上去很着急,腳下快走了幾步隻挪出了幾米,眼見人要追來,丁南煙輕語了句得罪,攬着人的腰飛上最近的屋檐,腳下輕點幾下街頭的喧鬧聲就隐沒下去。
“這鹜陽還有此等高手。“ 一雙鷹眼朝那遠去的身影凝視幾許,隐沒在深巷。
哨聲響起,地上隻餘下幾根鴉羽。
“你家住哪?”
明月孤懸,她攬着那女子的細腰一路疾馳,直至人群稀少處才想起來問人家住址。
“我住在錢府。” 月娘垂下眼睛,指了指城南的方向。
錢璟在府中後門來回踱步,那把固定在手上的折扇越扇越快,夏日蚊蟲被風吹的四散而去再不敢近身,
“你還知道回來。” 少女想從後門偷溜進去,一下就被抓住了手臂,正要驚呼出聲來那人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快點回去,你出去的事爹那邊要瞞不住了。” 男人咬牙切齒的敲打親妹妹的頭。
“宿主,監測到有人跟蹤你。” 将人送到後,丁南煙停下了高速奔馳的狀态在街頭閑晃。
城南不算熱鬧,幾乎都是富庶人家的住宅區,也不知道是誰盯上了她。
“沒事兒,甩掉就好了。“ 她腳下提速,對方也提起了速度,多個黑影從四面八方的隐蔽處冒出來形成一個包圍圈。
“有點麻煩,他們好像是訓練有素的那類。” 丁南煙倒可以以一敵十,但對方明顯不講武德使用人海戰術。
她沒摸清對方實力前不敢托大,閃身幾招就輕易的突破了包圍圈,朝着遠處奔走。
奇怪的是,身後的人并沒追上來。正要回頭看之時,右肩忽然一麻,體内氣息凝滞了起來。
“系統,你不是說沒人能打過我嗎?”身體就要栽下去,手指自動朝身上點了幾個穴位,狀況又變好許多。
“除了暗算的情況外是這樣的,你中毒了得找個地方調息下把毒逼出來。“
早知道晚上就不出門了,總好過被兩撥人追。丁南煙跌撞的朝一座偏僻的古樓奔去,身後的人越追越近,她隻得躲進一戶人家的後院留下銀錢借了件看上去還算樸素的女裝,又對着溝渠把臉上男子樣的變裝卸下。
再走出去之時就是位身着淺黃色儒裙的的妙齡女子,因為卸妝太狠唇不點而紅,面若桃花。
“系統,哪裡人少。” 體内的氣息又開始紊亂,女子裝扮的安全性比男子要低得多,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調息。
今夜心緒不甯,裴清浔在席上比平常多飲了些酒了,城市内沒有山可以爬,城南和城西的交界處倒是有一座望月樓可供閑來無事的文人登高賞月。
“浮雲吐明月,流影玉階陰。(注1) ” 順着樓梯向上爬,詩句自然而然的和月色一樣傾瀉出來,他腦海裡多了什麼人的影子,爬了幾階又停頓了許久。
“千裡雖共照,安之夜夜心。”他擡起頭,遠處的明月徹底從雲層滲透出來,皎皎懸在夜空。
“抱歉。” 攀到最後一層,欄杆上翻上一人,淺黃的裙擺閃着瑩光四散開來,将憑欄遠望之人撲了個滿懷。
“是我喝的太醉了嗎?”裴清浔身上的冷香又被如蜜的女子香沖淡,兩人倒在望月樓拐角的平台上,夢中仙女将他壓在身下,發絲垂落下來,遮住了男人不安又慌亂的神色。
“裴… ” 丁南煙差點就露餡了,其實讓人知道自己女子身份也沒什麼,但今天這個情況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剛才最後使用下輕功跳上了五樓,沒什麼力氣起身了,便直接翻身躺下。
“姑娘,你… ”你了半天也不知道從哪問起。裴大人在朝堂上舌戰群儒,在私下吟詩作對,就是沒怎麼和陌生女子講過話。
“幫我。” 見他手足無措的要離開這裡,丁南煙毫不客氣的拉住了人的袖子,裴兄為人古闆,關鍵時刻還是信的過的。
“我中了毒動不了,帶我去個沒人的地方。“
系統在腦子裡有開始發布任務,望月樓的曆史淵源吵的她耳朵嗡嗡的,腦袋都開始眩暈起來,也不知道這些人給她下的什麼毒。
那雙眸子是如此的動人,曾經遙不可及的身影就在他的眼前,裴清浔覺得自己像做夢一樣,也忽略了對方從五樓欄杆憑空翻下來的事實。
仙女幹什麼都是合理的。
“抱我去那邊,萬一有人來了你就借口将人趕走,隻需兩個時辰就好。”丁南煙指了指拐角隐蔽處,夜深人靜之時也沒什麼遊客了。
“這,男女授受不親…… “ 男人皺眉,被驚豔的神色也消去了,又恢複成一副遠離紅塵的君子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