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你還不如入了那煙花柳巷來的痛快,何苦和我們搶活幹。 ”
十月繡樓内常年養着一批手藝高超的繡娘,出品的每一幅作品都能賣出不菲的價格,但繡娘的地位低微,收入堪堪能維持生計。
“就是,要是博得官爺的青睐,說不準還能混得個小妾當當。”
周遭的話語看似誠懇木娆卻沒應聲,專心的繡着手裡的雲紋。經此一遭她早已明白以色侍人根本靠不住,與其将希望寄托在他人不如靠自己的雙手。
短暫的休息過後,再回來時繡品已經被劃的面目全非,環顧四周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态度。
“當初也就是看你可憐才收留了你,既然繡不出什麼成果我們這裡也不養閑人。”
眼見掙紮懇求無用,木娆一臉麻木的背起扔出來的行李,和那些迷茫的百姓一樣失落的坐在街邊。
丁南煙再睜開眼之時,發現自己已然回到了客棧,前幾日剛大吵一架不歡而散的好友就坐在自己的床邊冷臉看着。
“醒了?” 裴清浔雙手環抱在胸前,見人睜眼還将頭扭了過去。
“誰把我送回來的?” 想起自己以最離譜的方式中招她就覺得非常荒謬。
“那個大夫。”
一日前,兩人吵架後裴大人決心再也不管丁南去哪裡和做什麼,暗想他若是惹出什麼禍事來自己絕不會幫忙。
直到晚上心情平複之時他打開了窗戶,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丁南一副人事不知的樣子趴在許芩的背上。
莫不是也中了什麼毒?他心下一慌連忙下去找人。
“丁…公子沒什麼事,睡一覺就好了。“ 許芩一臉慚愧的将人帶了上去,因為是昏睡藥粉對人無甚害處他就沒配解藥,如今想來得睡上一夜才行。
“那我就先走了。” 在那人極具壓迫感的注視中,神醫将人放在床上,借口還有事略顯心虛的遁逃而去。
“所以你是在擔心我嗎,裴兄?“ 她嘿嘿一笑将臉朝人湊近了去。
“你日日在外遊蕩鬼混,發生什麼都不意外。“
男人起身欲走,也不解釋自己為何在房間,自顧自地将原因全部歸結于她。這副态度讓一向懂得察言觀色的丁南煙難以辨别,這到底是和好了還是沒和好?
收到那封信後,錢月一步都沒踏出過住處,飲食上更是分外小心幾乎每道菜都會用銀針試過才入口。
“ 在這衢州唯一與我有舊的人就是青桃,她應當不可能。“ 聽宇文泓說青桃早就被那知州禁足在府内,短時間内是無法出來作妖的。
“ 為何指名道姓地威脅我一個女子?“ 錢月思考自己最近的活動,心想最近倒是與二殿下來往頻繁了些,總不能是他有什麼紅顔知己暗中盯上了自己。
“宿主,你是不是該想想任務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神醫說的那座佛塔,丁南煙不出意外地收到了系統提示音。
其實早已經響了無數次,這次終于是将其放在了心上。
那寶塔共有九層呈平面八角型按現代的尺寸來算足足有四十米,外牆以朱紅為主,各層包着金藍翹檐,最頂上的避雷金針直沖青天一路延伸至雲端處。
在現代是看到的古建築大多都是灰突突的帶着沉重而滄桑的曆史感,如此鮮亮而震撼的顔色倒是不多見。
也确如許芩所說,一眼望去有鎮靜心神之效。
“應該不用買門票吧。”
“你是何人?” 丁南煙也沒管見着個入口就要進,沒想到被人攔在了外面。
“就,參觀?我聽聞這裡的高僧很靈想求求事業。” 怎麼和許神醫說的不一樣,但這麼說應該就會放她進去了吧。
那看守僧人平日裡修禅打坐以求内心安定無波,聽聞後險些破了功。
“這裡沒有你想求的東西,若是實在要求姻緣富貴得去城外寺廟才行。 ”
“啊?這不是佛塔嗎?” 丁南煙搞不懂寺廟和佛塔的區别,但這麼仔細一看周遭旅人多是在外圍,偶有幾位進去也是衣着華貴氣質不凡之人。
那僧人跟她用文言文比劃了半天,也不管人理不理解總之就是不讓她進去。
“發生何事了?” 甯言恰好出來,發現兩人在門口糾纏。
眼見來人舉止輕浮,說的話也粗俗不堪,可那張略顯柔和的俊俏臉龐給人一種微妙的違和感。甯言在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你可認識阿芩?” 他一向有話就說,疑問不會留到明日。
“阿芩…您是說許大夫?”丁南煙眼睛都亮了,朋友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
“他跟我說前幾日來過這裡,我聽聞九甯佛塔雄偉壯觀遊人趨之若鹜,就也來湊個熱鬧。“
“讓她進來吧。” 那僧人努力控制自己有點扭曲的面部表情,将人放了進去。
小時候常聽人說旅遊也是增長見聞的一種方式她還不信,進來後發現這裡面别有洞天。除了第一層的金身佛像之外,各層都貯藏着曆朝曆代的經文和注解,頂上據說供着得道高僧的舍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