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好端端的丁公子為何跳了河?” 船艙内幾人本想給二人一個單獨談話的空間,聽到水聲都急忙跑出來。
船夫在另一側,船尾隻有裴大人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看着自己的手發呆。
“他跳下去了,說城中還有事要辦。” 裴清浔整理好情緒,跟衆人這樣說。
“真是的,非得到最後一刻走水路。”錢璟和宇文泓對丁南的戰力和身體很清楚,一點也不擔心對方能不能順利遊回去,反而是許芩和錢月在一旁緊緊盯着遠處水面上的波動。
船駛出的距離已經足夠遠,他們當然看不見妝花了一半的丁南狼在岸邊探出頭,摘掉男子頭飾找到個僻靜處爬上岸,甩了甩自己濕漉漉的頭發。
系統告訴她可以用内力烘幹自己,丁南煙跟着照做,一個幹爽的阿煙就重新出現在了這座城市。
“宿主,不要每次都拖到最後一刻啊。”
“知道了。” 她撇撇嘴,趁大家都出城換回自己的身份活一陣子也不錯,一直糊着厚厚的男子妝容臉上皮膚都有點不透氣了。
“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那麼大一群人總不能都變成蝴蝶飛走了吧。 ” 鄭知州平日裡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聽聞二皇子一行人已經消失許久的消息後忍不住砸了手邊昂貴的白瓷瓶。
“真是怪了,一點聲息都沒有。” 守衛也很崩潰,他們的人加起來都夠圍那座府邸好幾圈了,沒道理最後是裡面的侍女叫人傳膳時才發現的。
“怪什麼怪,趕緊去找人啊!想來已經出城了。 ” 他的這群手下武力值還行,就是都腦子少根筋。
一波又一波的衛兵從丁南煙的身邊走過朝着城外,她在一旁裹緊了外袍,慶幸自己換了副面孔。
“也不知道裴兄沒我在能不能跑掉。” 雖然這麼想了一下,經過估算時間和距離她覺得應當是追不上的。
城外,被挂念的的人正在裴大人的安排下有序的朝前行進着。裴清浔活到現在從未靠蠻力赢得什麼,若說取得什麼功績靠的智慧。
“這邊走,出衢州的道路一共就兩條,要麼從水路走到瑾州,要麼翻過這座山去吳鎮,接着再從烏山繞行到浔州。” 第一條路是大多數商人運貨行商的路,第二條是隻去吳鎮和浔州的百姓走的路。
但逃命的話,是有三條路的。
“你确定我們這樣走可以嗎?丁南會不會找不到我們? ” 宇文泓很擔心自己老鄉的智力水平能不能發現他們一路留下隐蔽非常的暗号。
“無妨。” 既然丁南敢抛下他們,那就得做好追不上的覺悟。
行人一般不在夜裡趕路,偶爾有幾個面黃肌瘦的人坐在路邊,但再往路的深處去人便越來越少。
“到了。” 這第三條路當然就是繞着衢州的框架往回走,幾人回到了來時位于斷崖的最後一個小村落暫時歇腳。
村中人因為逃荒早已人去樓空,幾人進了一戶人家簡單安置就睡下了,寂靜的夜晚隻聽得見夏蟬最後的悲鳴。
“别追了,在多抽調些人手守在城門處。” 不到兩日,知州就放棄了将人追回來的想法,不得已開始想新的對策。
他在官場這些年如魚得水,當然也中飽私囊了不少,今日所欠的債統統都要還回來才行。
最後的對策就是求上面的人給自己收拾爛攤子。
“殿下,城外流民越聚越多,已經擋不住了,但糧倉也确實再沒一粒多餘的米。”
“廢物,我将你放到這個位置坐了快六年,現在這點小事就将你搞得焦頭爛額。”
“是,我沒用,一日日隻知道尋歡作樂,求您幫我想想該如何應對,不然牽連到您就不好了。” 鄭勤抽了自己好幾個嘴巴子,跪在下面一副軟弱的姿态。
“呵,讓你當看門狗吠幾聲,到還威脅上主人了?” 男子鳳眼微眯,說的話跟淬了毒一樣。
“說你膽子大吧,這些年确實是沒少伸手,但是也就這麼點膽子了。”
“這個,拿去用,你知道該怎麼做。” 他伸手,雙指并攏朝前遞出一物,見人遲遲不肯接有點不耐煩,直接扔在了地上。
“這,這..."
鄭知州結巴了幾句,額上的汗流的更多了,他擡眼朝上看去,隻需幾刻就知道這件事再無轉圜餘地。
與此同時,丁南煙換了家客棧咬着筆頭苦想,回城之時她估摸着自己也隻需一二天就可完成任務,但連寫了幾篇也隻有一篇勉強過關,剩餘那篇便是絞盡腦汁也再難多寫一個字。
“都說不要每次都拖延到最後一刻了吧。” 她甚至能聽到系統的機械音在腦海裡歎氣。
“給我放點水不行麼? ” 看系統這麼拟人化,她開口給自己求情。
“你以為上一篇的六十分是怎麼來的? ”
上一篇她寫的佛塔遊記,沒什麼特别的主題,流水賬一般的把所見的裝飾和外觀描述了一遍。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