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柏的性情與長相嚴重不符。
面相那麼嚴肅讓人不敢放肆見之生畏的人,開口語帶笑意,溫溫和和,一下子就和藹可親了起來。
雲歸本來的局促尴尬被這一聲給驚的一滞,很快散了個幹淨。
趙何清無奈一笑,回:“阿雲膽量小,父親莫要吓着人。”
“哈哈哈!”
趙忠柏大笑,“男子漢大丈夫,膽量小可不行,還得練練!你為長者,也要起帶頭作用。”
“孩兒知曉。”
趙忠柏再看向雲歸,這次沒讓雲歸緊張了,他乖巧的坐着,朝他一笑。
趙忠柏連連點頭:“面相就是個乖巧伶俐的,年歲看着不大,也就十六七吧?”
雲歸應:“今年過了月份就滿十七了。”
“還是個小娃娃。”趙忠柏搖頭,看了眼夫人。
秦绾默不作聲的在吃着飯,察覺到目光放下筷子,挑眉:“看我做甚?總不是因着我給何清找了個歲數小的,怨上我了吧?”
“哪能呢夫人。”
趙忠柏給她夾菜,解釋:“夫人菩薩心腸,那叫不忍看才子埋沒才把人帶回來,我怨你作甚?那可太冤枉我了。”
“才子?”
秦绾卻沒接茬。
趙忠柏瞧着雲歸,問他:“你父親可是雲詠?”
雲歸瞪大眼:“您認識我父親?!”
“年輕的小娃娃聲音就是大,倒也好聽。”
趙忠柏感歎一句,雲歸顧不上羞赧,急着聽人往下說。
趙忠柏便不賣關子,開口:“認得。早些年你父親中了狀元,我還同他搭過話。後來他被派往常州,便沒了聯系。年假結束後的第一次上朝,因着我不在,他被冤這事被蓋棺定論,待我假期結束上朝時聽到,雲府已被定罪處罰。”
“接着,或因我給柳仲那龜毛找事,踩他的尾巴踩疼了;或因何清中了會元,讓他兒子吃了一虧。總之,他縱着名下的孩子給何清下了殺手。”
“停一下。”
秦绾飯吃不下去了,她啪的一聲撂筷:“你再說一遍,何清被人下了殺手?!”
“何時的事?如此大事,你們竟都瞞着我!”
她細細回想一下,氣笑了:“好啊,我說何清怎老是回絕拜貼,害的繼安的邀請都得我出面去請,原是因着這!”
她美眸怒視趙忠柏:“你瞞的倒是緊,一點風聲都不給我透一個,把我瞞在鼓裡。倘若何清在去繼安的生辰宴上出了事,你叫我如何自處!”
“夫人莫氣莫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你神經弱,哪裡經得住受驚呢?如今事情被查出來,我才敢在這裡提出來。”
秦绾捂着胸口,連連吸氣。趙何清跟着道:“母親不必憂心,孩兒武功傍身,沒被傷到分毫。那日應宴也平安無事。想來他們沖動過後也意識到不妥,沒敢再次動手。”
“幸得沒事!”秦绾紅了眼,“娘就你這麼一個孩子,倘若出個什麼事,叫我如何過活呢!”
“夫人消氣,此事已過,别因過去的事傷了身子。聽我繼續說後事,可好?”
秦绾瞪他,被他摟在懷裡順着背安撫也沒忍住,擡手啪的朝他胳膊上拍了一掌。
“你這冤家!早不提晚不提,如今我飯是一點吃不下了,你還不快點說!”
趙忠柏被打了一下,先拉着她的手吹了吹,無奈:“你作甚自己打我?氣到了讓别人來就是。我講我講,你别再這般氣的看我,何清和小娃娃面前,多少注意些儀态。我這便講了。”
“春闱結束後,何清中了會元,他們那幫好友邀着一聚,杏榜那晚的事。何清去的路上遭了幾個殺手暗殺,幸得有武功傍身,沒受傷。我就說出門在外有武功是好的吧?你還不舍得他受苦受累了,這次的作用不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