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景沒有耽擱,安撫好徐氏便立刻去了蔡府。一路走到蔡府見客的前廳,宋元景總覺得他像是早就知道自己會過來,專門在等他一樣。
蔡炎并不客氣,“舅兄親自過來,我也還是那句話,我恐怕愛莫能助。”
宋元景不是徐氏,他在戶部任職已有三年,沉得住氣便是首先要練就的内功。不等蔡炎讓座,他自行坐在蔡炎下首,說道:“妹夫何必着急,我來,隻是想見一見妹妹玉瑤。”
蔡炎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道:“玉瑤身體不适,卧病在床,舅兄還是改日再來的好。”
宋元景:“既然如此,我既然來了,就更要看望了。”
蔡炎嗤笑一聲,“你想見妹妹,也得看看妹妹是不是想見你。她多久沒回宋府,你不知道嗎?至于原因,舅兄可以回去問問我那頂頂好的嶽父嶽母。”
“哦,嶽父如今不在家中,舅兄回去問嶽母也是一樣的。”
宋元景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必然是父母的私心和欺騙讓他心生怨恨。他斟酌道,“當時我雖不在柳州縣,但後來母親也與我說過一二。此事陰差陽錯,絕不是父親故意為之。”
蔡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像是聽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舅兄在戶部待了幾年,果然大有長進。陰差陽錯四個字便要将所有事一筆勾銷?”
宋元景知道他不好糊弄,道:“可玉瑤才是宋府嫡出,玉姝當時又是那般模樣,父親怎麼會想到你想娶得其實是二妹呢。”
最終還是宋元景沉不住氣,将事情道破。
蔡炎:“即便你那二妹聰明地能将所有人都瞞住,可我早就說了,我要找的人乃容貌絕色!哼,你們怎麼敢,将随便一個女人就送過來。嫡女又如何?以我們兩家身份懸殊,嫡女庶女又有什麼分别!”
這話說得可真是相當不客氣了。宋元景刻意将脾氣壓得再好,此刻也有些怒氣漸生,“如今我們兩家早已結為姻親,你還想待如何?”
蔡炎呵呵一笑,并不說話,隻是端着茶碗。宋元景想到父親,無奈暫時按耐住脾氣,“你究竟想要如何?父親若真出了事,難道就不會影響到你麼?”
蔡炎:“嶽父大人所犯的乃是柳州縣之事,與我何幹。聖上聖明,必不會牽連無辜之人。”
宋元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指着他怒道:“你!”
蔡炎放下茶碗,彈了彈衣擺站起身來,将宋元景的手指按下,盯着他道:“舅兄不必動怒,當初嶽父既然做了,如今想必能理解我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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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宋府,徐氏正焦急地等着他的消息。宋元景将下人屏退,臉色凝重,“母親,我看妹夫心中怒氣頗重。”
徐氏:“你都親自去了,他還是不願出面?可見到了瑤兒?”
宋元景點了點頭,又搖頭道,“未曾見到妹妹。”
徐氏一下子仿佛洩盡精神氣,頹然道:“他好歹也是我們家姑爺,竟然如此絕情!這可如何是好……”
宋元景眯了眯眼,看向徐氏,“母親,我聽妹夫的意思,似乎還是對玉姝有想法,我們能不能……”
徐氏擡頭,“若放在以前也就算了,如今那丫頭是麻雀飛上了枝頭,國公府能同意幹女兒過去做妾?若是讓她做正妻,那瑤兒怎麼辦?”
宋元景道:“依我看,蔡炎不過是對玉姝有執念,我們悄悄地滿足他就是了。到時國公府便是知道了,也隻能幫着隐瞞。”
徐氏瞬間直起了後背,眼中綻放出希望,一個不喜歡的庶女而已,若是能救出老爺,正好喝了她的意。
宋元景見母親的神色,知道她是同意了,道:“母親不必憂心,此事交給我去辦。”
徐氏心中既忐忑又忍不住地興奮,她祈禱兒子能辦成,宋府裡容不下一個這樣樣樣出挑的庶女!
從徐氏這裡離開,宋元景便出了門,直奔蔡府而去。父親那邊不容耽誤,他必須抓緊時間。
蔡炎和宋元景二人聊了什麼,無人知曉,隻是蔡府的下人明年感覺到,大人的心情忽然間就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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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宋玉姝忽然收到柳約的來信,隻說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找她商量,不方便來家中,約在了桃源酒樓。
宋玉姝反複看着來信,确實是柳約的筆記。隻是柳姐姐會有什麼事這麼着急的找她呢,為什麼她不找柳十一,難道是蘇怡?或是其他柳十一不知道的事?
地點定在桃源,還是單獨的包間。看來柳姐姐可能遇到了難事。
如今宋父情況不明,徐氏心情不好,她不想這時候惹徐氏不痛快,連累了柳氏就不好了。不過,本來今日也不是她去侯府的時間,她原本是打算去如意堂的,既然如此,就正好去見見柳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