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小姐正在陷入沉思。
就算是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事件發展發展,她大概也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對于人的警惕性其實是很高的,但可能是因為有甚爾在身邊,導緻她覺得沒什麼能越過身邊這個武力值top,結果自然而言就翻車了。
當然,與其說是翻車,不如說她本身也沒有什麼掙紮的念頭,所以那個後背也可以說是她故意露給宮澤的,畢竟早死晚死都是死嘛,左右她死了之後可以重開。
她是不喜歡痛,但有的時候拿來用一用也沒什麼的。
這一點算是她的一個壞習慣吧。
她并不畏懼死亡,因為死亡對她來說并不可怕,她隻是怕痛。
話又說回來,在從樓頂掉下去的那一個瞬間,她還在暗暗期待甚爾能像是上一次那樣,從天而降接住她呢。
結果,居然是她的脖子狠狠的在地上斷成兩半作為結局。
啧。
讓她好好想想,究竟回到哪個時間點對她最有力。
要回到早上嗎?
直接今天一天都不去學校?
感覺好像可以的樣子,這樣一來她可以順利躲避轉學過來的姐姐,自然也可以躲掉那場由姐姐引起的騷亂。
總之,先走一走這條線吧。
要是這樣也躲不過去,那就隻能一個個去碰了。
總能找到正确那條路的不是嗎。
畢竟,命運女神可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伏黑玲子從自己的房間睜眼,熟悉的天花闆,顔色還是她選的,她沒有轉動頭,隻是動了動眼神,那一邊則是甚爾的房間門。
她真的在自己的房間裡弄了一個空間給甚爾,空間當然不小,畢竟如果過于狹小的話,那不就是囚禁了嗎。
這種違背公序良俗的事情,她是不會做的。
會被警察叔叔找上門,也會打破她的日常平靜生活。
更何況……
她穿着睡衣倚靠在甚爾那扇門的門框上,更何況,甚爾若是真的決定對付她,那她也隻能靠着回檔來給自己找一條生路。
甚爾的門總是不關的。
這麼多天以來,起碼她是沒看見過他主動關門鎖門。
無論怎麼說,他們也是生活在一起的狀态,所以,她偶爾也會看到甚爾在換衣服,當然,她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她還特意咳了兩聲,以表示,這裡還有個大活人。
可甚爾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後來還專門以那個狀态湊過來問她:“你感冒了嗎?”
現在更是,剛睡醒,連頭上還有幾根睡的炸毛的頭發。
看到她在門口,也沒有什麼羞澀的表情,掀起被子就走下來。
邊走還邊揉他那一頭亂發。
走到她身邊時,還把手從他頭上拿下來,放到她頭上亂揉一通。
伏黑玲子被激的睜大了眼睛。
這簡直是分不清誰是誰的主人!
要造反了。
要說不生氣的話,那絕對是騙自己的,伏黑小姐深刻明白自己此時的情緒。
她在氣,從樓上被推下來的那個過程裡,他沒有到。
而她居然在那時那麼努力的想看見他。
伏黑小姐為自己生氣。
雖然從來沒跟他人說過,可她曾下定決心絕不會再去依賴任何一個人。
她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一個道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并且她還有一個十分奇妙的體質:隻要是她迫切期待的事,最後總是會以失望告終。
比如她當年有一段時間特别期待媽媽可以在下班後給她帶一塊小蛋糕,她也知道蛋糕是隻有特殊情況才能吃的,所以她跟媽媽許願,她希望在生日那天能夠得到一塊小蛋糕,一塊三角形的千層就可以。
她等啊等,怕媽媽忘記,她還特意在媽媽出門前告訴她:‘今天是我生日哦。’
然後那一天她就在擔驚受怕和幻想自己要用什麼樣的表情來接媽媽回家中度過。
又比如她不喜歡媽媽情緒化,不管是書上還是老師都告訴她,媽媽的情緒在家庭中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管是維持家庭平穩還是對孩子的人格塑造,而她想要媽媽有一個平穩的情緒,平穩意味着安定,意味着她們可以更長久的生活在一起。
所以媽媽陰晴不定的話,她會很害怕。
然後她得到了一巴掌。
在那之後她對這種事,再閉口不提,隻是在媽媽生氣時躲到一邊或者單純的不再出聲。
那時候她就知道世界上最安全的人設是透明人。
透明人是不會被任何人看進眼裡的,透明人隻能看,透明人的透明身體是無法觸摸到人類的。
自然,也沒有什麼能讓她依靠。
一整個早上,伏黑小姐悶悶不樂,她不說話,看上去就像個漂亮的啞巴。
她不主動開口,甚爾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不應該搭話。
這頓早飯是甚爾做的,一開始并不是他,伏黑玲子習慣找一個家政或直接讓酒店送過來。
是甚爾不喜歡這個屋子裡沾染其他人的氣味,主動攬過了這項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