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你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喜歡的玩具,喜歡的風景,喜歡的人什麼都可以?」
「...」
「那讨厭的東西呢?讨厭的氣味,讨厭的食物或者讨厭的人?」
「...」
「啊啊啊真是的!那麼你覺得我今天特地為你做的可樂餅好吃嗎!?像這樣連外表都焦黑到不忍直視的東西你總該不至于還不讨厭吧!?」
在問到這裡的時候被稱作為「楓」的短發女孩頓了頓,然後停下了進食的動作終于擡頭看向了一直站在她的身邊比她大上不少的男孩子。
「難吃。」
「.....」
「覺得難吃的話就别再吃了啊!!」
話音剛落,灰棕發色的男孩就一把奪過了女孩的餐盤直接往身後丢去,也幸好負責照顧這兩兄妹的女仆不是吃素的,在縱身一躍成功接下那盤不可名狀的可樂餅後就默默退下為世界和平着想準備徹底毀滅這盤廚餘垃圾。
所以最後在偌大的餐廳内就隻剩下了這兩個小孩,年僅九歲的清裡楓坐在對她而言明顯有些過大的椅子上看着不知為何十分抓狂的兄長陷入了沉思,她實在是不明白明明不是飯點但自己的哥哥要帶她來餐廳吃飯,但她還是乖乖遵從了,也不明白為什麼在她吃下那盤焦黑色不明物體後哥哥的面部表情和軀體動作都變得如此扭曲,但她依舊默不作聲。
雖然不理解但是兄長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隻是如果可以的話,清裡楓還是希望她的兄長能解釋一下具體原因,最好還是不少于一千字的那種。
——
同學?
隻是一群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根本無須在意,所以無論是同窗多少年,他對他們的稱呼永遠隻是發色發型,他根本記不住他們的名字。
那家人呢?
親密嗎?他并不覺得,但總歸是生活在一起的存在,該有的尊重還是會有的。
根本不認識的人?
.....?
他一直都覺得他的世界隻有自己是最重要的,親情隻止步于表面,友情和愛情皆不需要,他不需要依戀别人,也不想被别人依戀。
而這以上明顯是問題兒童的發言是在18年前還隻有五歲的清裡家的長子———清裡四季的人生信條,甚至現在也可以說是大差不差,不過在18年前的某一天裡他那原本半年前在環球旅行的父親攜着挺着半大肚子的母親回到日本養胎後面還把肚子裡的孩子生下後他的人生準則發生了一些細小變化。
清裡家的二胎誕生在紅楓正豔的九月,那天還隻有五歲的清裡四季正在醫院附近的公園内散心,唯一稱得上陪同的隻有在站在他身後防止他出意外的傭人,他的家人并不是會強制讓他感受新生命誕生所帶來的喜悅的那種人,甚至對他的教育都稱得上是放養,但直到現在四季的沒有埋怨過自己的父母或是覺得自己缺少了親情,相反,他甚至覺得這是父母對自己的信任以及對自己人生信條肯定的表現。
不過非要說清裡四季對自家即将到來的二胎一點想法都沒有的話那還真不是,當然不可能是那種普通孩子會擔憂新生的弟弟妹妹會搶走自己的寵愛之類的東西,而是...
...而是今天這日子也是他的生日啊...他的父母不會要以二胎是生日禮物為由把小孩扔給他管吧!他可不想以後的日子裡會有個小屁孩跟在自己後面當跟屁蟲!!
結果公園内遊走還沒多長時間他身後的傭人就接到了一通電話,他在這通電話後也被傭人帶去了醫院内母親所躺的那張病床旁。
來到病房後母親則讓他看了看躺在嬰兒床裡的妹妹。
剛出生的小孩皺巴巴的,頭上也沒多少頭發很是難看,他不想摸,生怕會摸到奇怪的質感,小孩唯一的優點可能是小孩在他被帶到病床後就一直躺在病床旁的嬰兒床裡不哭也不鬧很是乖巧,母親隻是看着他一臉嫌棄地看着小孩後的樣子放聲大笑很是高興,讓他總有一種自己是被母親刷了的感覺。
順帶一提母親并沒有在他眼前抱這個小孩,估計在他來之前以及之後的幾天裡母親都不會抱起這個小孩,他們一家人裡可能也就原姓氏不同的父親願意抱這個小孩,因為當初的他也是這樣過來的。
“哦對了四季,今天是你的生日吧,這可真巧啊,妹妹也是在今天出生的。”
「要來了要來了!估計是要以生日禮物為由把這個剛出生的小孩以後的生活都丢給我了!!」
清裡四季無聲地呐喊着,再怎麼樣他現在也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五歲小孩而已啊,所以在母親那雙血色眼眸的凝視下他根本反抗不了什麼,無論母親說什麼他都會答應的。
“所以今天給你一個特别的權利,實際上現在妹妹的名字還沒有确認下來,我想把給妹妹取名字的任務交給你,你看怎麼樣?”
「看吧看吧,我就說...等等?!」
“名字?”
小小的男孩有些詫異,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能得到這種權利,因為在他心裡賦予名字這種事情是隻有上位者以及持有者的權利,就好像人通常會給自己的寵物取名字一樣,當然他并沒有把自己的妹妹當做寵物,他一直都明白妹妹從還未出生時地位就和他一樣,他現在隻是在高興這一刻自己得到了上位者的權利而已。
“那麼...”
他擡頭正對着母親的雙眼,深邃的赤紅,像是被抛光打磨後的石榴石,也像這個季節裡最具代表性的紅楓葉。
“叫楓怎麼樣。”
清裡楓,這是在他五歲生日的那天,為他妹妹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