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阮晴又驚又喜:“你……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賀讓沖時阮晴一眨眼,然後像一陣風一樣,先飛到茶幾旁放下食物袋子,再把花瓶裡的花扯出來扔掉,換上了他買來的鮮花,最後再飛到段冉身邊,拍拍他的肩,“段學長累壞了吧,快去吃點東西,剩下的我來收拾。”
段學長?
段冉本就對這個賀讓持不滿和懷疑态度,“段學長”這個稱呼更是讓他不爽。
賀讓是想提醒他,他的身份就是個學長嗎?
這個賀讓,是個男綠茶吧!
而且他是瞎了嗎?他剛剛丢掉的花,明明是一早剛換上的開得正好的新花!
段冉心中不悅,卻沒好意思發作,偷偷看向時阮晴。
然而時阮晴正憋着笑望着賀讓,段冉的胸口一陣發悶。
看來……他是個多餘的。
“我還有事,先走了。”段冉微笑起身,拍了拍時阮晴的頭:“學長走了,學妹一定多吃點。”
學長學妹兩個詞被加重了語氣,還叫得親昵,時阮晴不習慣,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賀讓不露聲色地微笑着。
段冉看了一眼賀讓,然後笑着俯身對時阮晴低語:“剛剛你說的那件事……我們回頭再聊。”
然後直起身子對賀讓點點頭,聲音淡淡的:“賀先生買了這麼多,也多吃點吧。”
段冉離去後,賀讓倒是立刻收斂起來,坐在茶幾前,安靜地吃起了東西。
時阮晴恍惚看到在尼隆的最後一天賀讓的樣子,心裡又微微提了起來。
那天晚上,賀讓突然跳下汽車獨自一人跑開,瞬間就沒了蹤影。
焦急地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他終于安全回到酒店。
他激動地告訴他們,剛剛他看到了一個重要人物,就是那個撺掇他父親來尼隆的人,周翔。
徐洋洋也趕忙告訴他剛剛得知的那個線索,有人故意把他爸爸引上直升機,自己卻逃了!
賀讓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基本上可以确定,那個人就是周翔!
可惜他手上沒有周翔的照片,不然還能讓那個警官指認一下。
沒關系。
明天,他一定拍到周翔的照片,也一定要讓他把實情吐露出來!
沒想到轉天一早,他們趕到周翔家門口,卻看到了拉起來的明晃晃的警戒線。
徐洋洋趕忙跑去打聽了一下,回來時,神色凝重。
賀讓語氣焦急:“怎麼回事?”
徐洋洋頓了頓,開口道:“住在這裡的人,也就是那個周翔,已經死了。”
賀讓腦子嗡的一聲:“……死了?”
“他是在家裡被人打死的。據說兇手打死他之後門都沒關,四敞大開着,早上鄰居路過,一眼就看見了。”
“現在高度懷疑是讨債的人幹的,估計長期要不回錢,幹脆就把他做掉了。”
把人活活打死,連屍體都不藏一藏?
在尼隆,讨債的都這麼嚣張的嗎?
賀讓忽然想到一件事。
“怪不得……”
時阮晴問:“怪不得什麼?”
賀讓目光發直,口中喃喃:“怪不得昨天我要離開的時候,他讓我拿上他的水果刀……後來有兩個在門口蹲他的人想要找我麻煩,他還把那倆人引走了。”
這麼說來……是周翔救了他?
昨天周翔一定已經意識到自己有危險了,那種緊要關頭,一個對賀志文恨之入骨的人,他完全可以不管賀讓的死活。
然而他卻想要救他?
為什麼?
賀讓心裡非常混亂。
周翔的善舉,竟讓他有種莫名的負罪感。
他隐約覺得,或許還有更大的隐情,自己還未能見到其冰山一角。
現在看來,或許這整座冰山,都會随着周翔的死而徹底消失了!
他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他昨天不該離開的!
如此重要的線索,曾經在他掌心短暫停留,卻又被他弄丢了!
賀讓懊惱不已。
直到出發回國,賀讓的情緒一直比較低沉,總像是在自責,又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所以此刻賀讓出現在醫院,着實讓時阮晴驚訝了一下。
時阮晴坐到賀讓身邊,和他一樣,不發一語,安靜地吃着食物,偶爾伸手把桌上的餐盒換換地方。
吃完飯,把茶幾收拾幹淨,賀讓拉着時阮晴去樓下散步。
今天天氣好,陽光曬在他倆的背上,暖暖的,剛溜達一小會兒,時阮晴感覺渾身經絡都通了。
“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