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我爸,卻搭上了徐洋洋的命……這不對,這非常不對。”
時阮晴啪的一聲放下筷子。
“賀讓,你打算這樣自怨自艾頹喪低迷到什麼時候?你現在就像咱們陷進山路裡的那個輪胎,不出來,怎麼繼續往前走?”
“如果時間充裕,你大可以悲痛欲絕個一年半載,但是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
幾秒鐘後,賀讓緩緩擡起頭。
時阮晴表情沉重,緊緊地盯着賀讓:“看托山那意思,是不可能把徐洋洋死亡的真相告訴我們了,所以殺徐洋洋的人到底是誰?真的是有人劫道嗎?會不會是有仇家找他尋仇?又或者……會不會和汪海紅有關系?”
賀讓的瞳孔猛地縮了一縮。
“現在回想起來,那三個小男孩不可疑嗎?他們突然出現在那荒郊野嶺,把咱們帶到那條路上,那個旱廁附近,是不是其實早就有人埋伏在那裡等着我們了?”
時阮晴也哽咽着:“咱們的時間有限,你再這樣頹廢下去,要是咱們突然又穿越離開,那麼一切就都結束了!不僅救不下咱們的親人,洋洋哥也隻能這樣死得不明不白了!”
賀讓慢慢攥緊了拳頭,大腦漸漸開始恢複運轉。
徐洋洋性格和人緣都不錯,平時說話辦事也是謹小慎微,不應該有仇家,而且按照他心裡藏不住事的性格,就算真有仇家也會早早的透露給大家。
更不像是劫道的。且不說徐洋洋的小破車那麼低調,身上也壓根沒多少錢,真正劫道的會在那條一天都不會有幾輛車路過的破敗山路打劫?
汪海紅……是她,一定是她!
是啊,現在他有什麼資格沉浸在痛苦和自責裡,他要做的,能做的,就是搞清真相,給徐洋洋一個交代。
見賀讓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表情,時阮晴繼續道:“現在洋洋哥的車被收走了,咱們交通工具沒了,人脈斷了,人生地不熟,語言也不通,接下來該怎麼辦?”
其實在尼隆他們倒是還接觸過一個人,那就是coco酒吧的Tina。
但是記得Tina說過,她是汪海紅那邊的人,跟她接觸豈不是更加打草驚蛇。
半晌,賀讓像是重新恢複了生命氣息一樣,長籲一口氣,拿起筷子,大大地往嘴裡塞了口飯。
目光裡也有了力量。
“先吃飯,吃完飯……從長計議吧。”
時阮晴心裡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一旁的李光浩一直不敢插話,但看到賀讓狀态見好,心裡也踏實了不少。
隻是聽着他們口中談論的汪海紅,簡直像是在說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小紅她……真的會做到如此地步嗎?
這些年,她到底經曆過些什麼?難不成……是自己給她造成的傷痛過深,導緻她黑化至此?
不管是哪種理由,李光浩都隻覺得痛心和惋惜。
時阮晴說的沒錯,現在他們三個在尼隆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沒有任何消息來源,沒有任何人能提供幫助。
除了……他。
李光浩突然開口。
“我……可能有辦法。”
賀讓和時阮晴皆是一愣。
“……你有辦法?你在尼隆還有認識的人嗎?”
李光浩讪讪一笑。
“有啊,我認識……汪海紅啊。”
……什麼意思?他難不成還有汪海紅的聯系方式嗎?
李光浩沒說什麼,起身離開,再回來的時候,從他的房間帶來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手指大小的穿着芭蕾舞衣服的小人兒。
時阮晴滿臉問号:“這是……玩具?”
李光浩搖搖頭,把小人兒頭沖下腳沖上,用指甲輕輕摳開底部的小蓋子。
然後再把小人兒正過來,往手心上一扣,一顆黃豆粒大小的紅寶石出現在他掌心。
賀讓和時阮晴湊上前來,驚訝地瞪大眼睛。
這紅寶石晶瑩剔透,雖然不太規則,一看就未經雕飾,卻有種渾然天成的美。
“這個紅寶石……是小紅送給我的。”
“她說這個紅寶石有紀念意義,是她第一次通過能力探到的,背着楊少剛偷偷裝進口袋裡了。當年她強忍着不适感留在了身邊,後來經曆多了,不适感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時阮晴忍不住在心裡感慨,看來李光浩心裡還是有汪海紅的,不然他這麼多年如此窮困潦倒,也沒有把寶石變賣掉換些錢。
“可是這個寶石……能聯系上汪海紅?”
李光浩點了點頭。
“當時她把寶石給我時就告訴過我,她……可以和寶石通感。”
“也就是說,在一定範圍内,隻要我按照她教給我的操作了,她……就能感應到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