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就是裴司徒給的二十府兵和十二個服侍人的丫鬟小厮,再加三個給裴朗治傷的随行大夫。
因為隊伍裡傷的傷,老的老,老弱婦孺隻差“孺”就齊全了,一行人走得極慢,郗月估摸着五日路程,能在十日内趕到就不錯了。
當夜,一行人住進官驿。
郗月探完周圍地形和情況後,不由躺在床上歎息。
照他們這個速度,找到木世子時,說不定他屍體都長蟲了。
雖說不能暴露木世子遇襲之事,但這樣慢慢走也不行啊。
得想個辦法加快速度。
“姑娘,救命啊——”
熟悉的求救聲傳來。
郗月從床上坐起,開門,嫌棄地看着打擾到自己的琴韻。
琴韻滿臉淚水,抓着郗月的手就往裴朗的房間走。
“姑娘,你快看看,公子他……”
裴朗已陷入昏迷,琴韻掀開裴朗的衣衫,他都毫無動靜。
郗月剛想說她又不是大夫,看了有什麼用,目光觸及裴朗身上的傷口,皺起了眉頭。
裴朗前兩日的傷是郗月看着處理的,原本已經有所好轉。
今日雖然有新添的傷口,但都不深,按理經過大夫處理,到現在也該已經止血,開始結痂了。
但現在裴朗身上的傷口全都開始腐爛,有些傷口又開始往外滲血。
郗月看看出氣多入氣少的裴朗,又轉頭去看那三個剛趕過來的随行大夫,說道:
“說吧,你們誰動的手腳?”
三個大夫都連連表示自己絕對沒有動手腳,這傷勢是因為路途颠簸,又在馬車内不通風造成的。
郗月:“你們當我瞎呀?那血都變成黑色的了。”
這是中毒的症狀。
三個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表示真的不是他們,他們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毒,還指出除了他們之外,琴韻也碰過裴朗的傷口,有可能是琴韻下的毒。
郗月又問大夫們能不能解毒,大夫們都搖頭說解不了。
郗月輕笑一聲,從腰間抽出金屬絲,甩手纏住一個大夫的脖頸,收緊。
她看向另外兩個大夫,說道:
“我沒什麼耐心,也懶得問是誰了。你們兩個,現在給他解毒,否則……”
她手中金屬絲一抖,被金屬絲纏住的大夫脖子便一分為二,血濺三尺,倒在地上。
“啊——”
琴韻短暫的尖叫了一聲,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爬起來去關上房門,才顫抖着聲音問郗月:
“姑娘,你怎麼殺了他?”
郗月看她雖然害怕,卻還保持着理智,便反問道:“沒看一眼傷口,就說自己解不了毒的大夫,會是什麼人?”
琴韻睜大了眼睛,随即不敢置信地看向另外兩個大夫。
他們也沒看傷口就說解不了毒。
“你們要是隻折騰他一下,讓他吃點苦頭,我也就不跟你們計較了,但你們卻想要他的命,壞我的事……如果你們今日救不活他,就都去死。”郗月面無表情地道。
兩個大夫見郗月一言不合就要了一條命,吓得跪坐到地上,尿騷味從他們身下傳出來。
但他們依舊咬緊牙關說自己解不了毒。
郗月盯着他們的頭頂看了許久,久到兩個大夫驚懼到想自行撞柱而死,郗月才說道:
“裴司徒應該知道你們的家人在哪裡吧?到時候送去跟你們團聚可好?”
兩個大夫聞言,這才慌了神,連連磕頭求饒起來。
不是為他們自己求饒,而是為他們的家人們求饒。
“惡事是我們自己做的,與家人無關啊……”
他們本就是因為家人被人拿捏住,才對裴朗下手的,沒想到現在還是連累了家人。
“救人,就死你們兩個;不救人,死全家。”
兩個大夫和琴韻都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為什麼救了人還是要死?
郗月:“裴十三沒死,你們也沒死……叛主之人,裴三夫人能放過你們的家人麼?”
兩個大夫互相看了一眼,忙爬到裴朗身邊,開始解毒治傷。
郗月注意到琴韻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攥成拳,一副委屈得要死卻又想找人拼命的樣子,問道:
“很生氣?”
琴韻松開咬破的下唇,任由淚水從下巴滑落,吸了吸鼻子,才啞着聲音問道:
“會不會不是……”
“不是裴三夫人?呵,若是其他人,他們會乖乖救人?”郗月指了指兩個忙碌的大夫。
若郗月猜錯了,不是裴三夫人控制了他們的家人,他們定會抱着僥幸心理,認為郗月找不到他們的家人,哪裡還會這麼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