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是執法長老的地盤，水牢被闖，季枷首先罰的就是外面的守衛，再吩咐弟子把這個妖族抓起來審問，他則孤身一人來到水牢之中。

林羽識一點都不意外對方的到來，從“林容雲”修無情道時，季枷眼中就閃着不一樣的光。

季枷沒有之前的滿臉厭惡，而是冰冷道：“告知我你現在的心境。”

這是脅迫，而不是商量。

這裡畢竟是牢房，鈴音的吩咐别的弟子會顧慮，但現在來的是執法長老本人。

林羽識一眼便看出此人已經走火入魔。

季枷如此針對林容雲，不僅是因為和妖皇有私怨，更是因為林容雲瞧見他殺妻的全過程。

林容雲本人未放在心上，在修真界殺人奪寶向來是家常便飯，有人藏着掖着，有人光明正大的區别而已。

但季枷本就心境不定，争強好勝又好面子，林容雲那一眼直接讓他破防。

他不懷疑自己無情道修出差錯，隻記恨林容雲的出現。

被用劍指着，林羽識面不改色，他隻是沉思了一瞬便道：“修道也修心，你心不定便妄想走捷徑，實則逆天而行。”

“其次，你的心魔，不在我。”

林羽識拂開劍，從水牢中站起身，但顯然這個答案不僅不是季枷想要的，更是被戳了心窩，眼中的怒意将要溢出來。

“胡言亂語！”

他這一劍，若不是因着水牢堅固，早就炸裂，牢外的衆弟子也要被牽扯進來。

林羽識故技重施，雙指掐訣，季枷腳下出現的法陣再次延緩對方的行動，但依舊隻是一瞬。

還是修為不足以支撐的原因。

上次大殿中是季枷有意放過，對方認真起來，林羽識也無法全身而退。

【宿主，他問你心境做什麼？】

林羽識道：【複刻。】

【啊？】

系統感覺莫名其妙，它作為一個機器人都覺得離譜，連心境都要模仿嗎？！

兩個人的打鬥聲把周圍的弟子吸引過來，但掌門說有事要和妖皇商談，他們一時間也不敢去打擾，幸好楚雲遠正巧來這的路上。

楚雲遠到來的時候，林羽識早就掙脫水牢的鐵鎖，但雙手腕上還留着鐵鍊，随着行動哐當作響。

看着和執法長老打的有來有往的林容雲，沒人能了解楚雲遠此刻的心情。

震驚，惱怒，疑惑等種種複雜萦繞心頭。

楚雲遠苦笑一聲，師尊啊師尊，您到底在做些什麼？

“這個林容雲就是個禍害。”身邊的一名弟子憤恨道。

他的弟弟見林容雲修無情道都能變得強大，私下轉修無情道，當晚便暴斃而亡。

對于林容雲他現在是恨之入骨。

楚雲遠沒有吭聲，也沒有去阻止，林容雲畢竟隻是築基之軀，執法長老此刻也未動殺心，一舉一動都是在試探對方的潛力。

随着時間的推移，季枷的眼神越來越亮，如同對待珍寶一般看着林羽識，那眼神讓系統有些毛骨悚然。

【宿主……】

林羽識則對這種眼神過于熟悉，很久之前，也有許多修士用這般眼神看着他。

無一例外，都想對他施行搜魂之術。

林羽識逐漸落于下風，但沒有絲毫緊張，隻是在心中數着數字，倒數到一時，對方突然僵住，趁着這個時間，他從上空平穩的落下，看了楚雲遠一眼。

楚雲遠随着林羽識的目光落在執法長老身上，微微皺起眉頭，随即喊道：“衆位師兄弟，快離開此處！”

衆弟子疑惑，但他們向來尊重大師兄，也跟着匆匆向外跑去。

剛離開百裡，一股冰冷的劍氣從他們頭上掃過，若不是大師兄幫他們擋了一下，至少十名弟子人頭落地。

楚雲遠硬生生接下長老的全盛一擊，噴出一口鮮血，遙遙看着突然發瘋的季枷長老，心中更想吐血，原來林容雲那眼神是在告訴他快跑啊，就不能開口說話的嗎！

“林容雲，是林容雲！”

“林容雲就是鬼修！”

“大師兄，快，我們快禀告掌門！”

衆弟子瞬間慌亂起來，楚雲遠看着林容雲絲毫沒有慌亂的站在原地，這次是真的想要罵出聲了，他明知道對方不是鬼修，但也隻能先護着衆位弟子離開此處。

【宿主，他怎麼了？】

季枷雙眼通紅，在空中揮舞手中劍，周圍已經被破壞的七七八八，殘垣斷壁。

“滾、滾開，婉兒，婉兒！”

“去死，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