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人心中的成見或許不止一座大山。

宴後，顔落跟着冷衣去了書房。

“師姐可是有事想問我？”

冷衣将雪青晶碎片拿了出來：“此物你可有法子修複？”

“雪青晶？”顔落驚訝不已，它不是在船上就碎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冷衣手中，難不成那日冷衣的人偷偷将其撿走了？

冷衣還以為她是在驚訝自己的東西碎了，便出聲解釋道：“是師姐未曾護好你的物品，你沉睡後，雪青晶便消失了，沒想到它竟出現在了魔界一個廚娘手中，隻是後來這個廚娘被殺，我才将雪青晶取了回來。”

冷衣先前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嗎？顔落不知她是否是在試探自己，便留了個心眼，笑着應道：“那還真巧，我醒來之時還以為它不見了。隻是碎成這般模樣，想要修複幾乎不可能。”

她佯裝失望，歎了口氣：“說起來此物還是那年我得了比試頭籌，師尊獎賞我的，就這麼碎了實在可惜。”

冷衣不自覺地捏緊了手心，語氣也有些緊張：“真的沒有法子修複嗎？”

“怎的師姐看起來比我還要失望？”顔落明知故問。

“師妹，你可知，雪青晶可以解除無風域的封印？”冷衣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

“師姐是從何處知曉的？我怎的從未聽過。”

“你沉睡後，就隻剩我一人。我便時常去無風域陪伴師尊，可有一日，我聽到崖底傳來一個聲音，與師尊的很像，我特别高興，後來我才知道那不是師尊，不過它告訴我雪青晶可以解除封印。”

想來那個聲音是混沌。它利用了冷衣急切想要救出浮霄的心，說的雖是真話，但卻不懷好意。

“師姐，你有沒有想過，它是騙你的？雪青晶我戴了許多年，并未發覺它有什麼解除封印的作用。”

“不可能的……”冷衣像是在安慰自己，反複重複這幾個字。

“師姐，你明明知曉，當年并非魔族之過，仙魔兩族都是為了封印混沌而一起被封在無風域，他們都是英雄，不該被世人誤解，你也不該對魔族有如此大的敵意，我們共同的敵人是混沌。”

冷衣猛地擡起頭，盯着顔落：“師妹你為何會知曉這些事？”

顔落心中早就想好了說辭，應對自如：“我輪回了五百年，去了無數地方，也包括無風域，自是看到了底下封印着什麼，隻是每一世的我都無前世記憶，直至輪回結束才想起全部。”

“可仙魔對立已有幾百年之久，并非短時期就能改變的。”

“那便慢慢來。”

“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師尊被封在無風域而無動于衷。”冷衣眼眶微紅。

魔族不也是一樣嗎？可司祈昭并未被沖昏頭腦。

顔落繼續開導：“師尊是仙族之首，自有他的大義與擔當，他定不會後悔自己的所做所為。師姐，我知道你心悅師尊，但此事實乃不可為。”

“可……”

“你想看天下大亂嗎？”顔落提高了音量。

冷衣眼中滾落一滴淚，喃喃自語：“若師尊能回來，縱使天下大亂如何？這天下我從不想守護。”

“師姐！”顔落有些生氣了。

“我知曉了，你先回去吧。”

顔落歎了口氣，心情十分複雜，她知道冷衣自始至終都隻想要師尊回來，但無法做到的事何必要強求呢？

“師姐，若有朝一日你一意孤行，洛汐定不會坐視不理。”

走之前她還是留下了這句話，因為她深知冷衣的性子，十分要強，不達目的不罷休。

回拂仙閣的途中，她遇見了一個熟人。

“見過洛汐師叔。”夏聿恭敬地朝她行禮。

她表現得十分和善：“不必多禮。”

夏聿這個人，顔落看不透。上次冷衣讓他去禍害魔族百姓，他并未下手，說明心中還是善惡分明的，可他又對冷衣言聽計從。

“師叔...”

她想着兩人也沒有什麼話要說，便準備離開，可夏聿喊住了她。

她扭過頭：“怎麼了？”

“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

“大家都說浮光宗是仙門之首，我們行的都是懲惡揚善，鋤強扶弱之事，可師父有時所行之事并非如此。我心中迷惑，不知該如何是好...”

顔落倒是沒想到他會把這種秘事告訴自己，許是也不知道跟誰傾訴了。

“道高龍虎伏，德重鬼神欽。師姐并非聖人，亦有決策不當之時，你隻需遵循本心。”

“多謝師叔。”

顔落看着他走遠的身影，心中有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