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意識模糊間,德拉文回避性地假裝沒聽見,繼續緊閉着雙眼,他蹭蹭壓在身下的柔軟被褥,選擇翻過身來不理會某鳥饒人清夢的行為。
‘嗯,我還在睡覺我還在睡覺...’德拉文試圖給自己洗腦然後快速進入夢鄉,‘啊,傷口好疼,床好軟,我是病号休息理所應當。’
大嘴烏鴉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風情,沒聽見冠藍鴉什麼都沒——
阿舍爾一把将躺在床上裝死的德拉文拎了起來。
可憐真正的烏鴉主人因為喉管破裂,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被糊裡糊塗的塞進酒店清潔車下層。
“别發出動靜。”被阿舍爾的身體影響了的大嘴烏鴉變得有些冷漠起來,“我先帶你出去。”
“不想被發現就别多話。”
?
我是超能力的主人還是你是?
‘忍忍。’德拉文怪異的臉色被遮蓋在清潔車耷拉下來的毛巾後,‘他現在是烏鴉們裡面最能打的,你不能——’
不,我能。
等解決了當務之急,我就把柯蒂斯發配出去打苦工。
這個由改造靈魂而來的能力總是讓德拉文又愛又恨,簡而言之,它是利用不同種類的烏鴉,将所看見的所有景象與信息傳導到宿主眼裡。
代表死亡的烏鴉是宿主延伸的眼睛,無孔不入的觀察着全局的動向。
‘換句話來說,我像是艾琳安插在基地的監控。’
完完全全符合伊沃德的控制欲和德拉文那顆想要躺平的心,毫不誇張的說,德拉文就此過上了他理想的生活,甚至一度被此掩蓋雙眼,回避了艾琳曾經做過的事情。
直到基蘭·伊沃德死在改造能力的手術台上,他的能力以此為轉折點,朝着更加複雜的方向發展。
母親以此來強化他與烏鴉們靈魂的共通,也就衍生出了自己可以操控烏鴉形态的能力。
然後就有了現在分别由【大嘴烏鴉】和【冠藍鴉】捏成的阿舍爾與基蘭。
‘冠藍鴉。’
那隻整體呈現藍白色、黑羽點綴其間的小鳥沖破毛巾,撞進他的懷裡。
‘借給我你的眼睛。’
翺翔在天空,又無孔不入地滲透在哥譚每一處的黑鳥們幾乎可以俯瞰整個城市,即使被發現跟在身後,也隻會被當做是頑皮的小鳥。
即使無數烏鴉盤旋在死亡的屍體之上,啄去它們的腐肉。
‘我需要知道更多信息。’
靈魂經過一夜的融合,已經比之前穩定了許多,德拉文閉上眼睛,手卻不自覺搓揉着冠藍鴉毛茸茸的小鳥頭。
再睜眼時,德拉文的視角轉移到自己懷裡的小鳥身上。不得不說烏鴉的身體比人類的輕巧了太多,更别說冠藍鴉本身就是體型比較小的烏鴉。
根據時空倉鎖定的目的地,這個地方應該就是他的來源地、他未曾謀面的家鄉,母親口中風景秀麗又民風淳樸的幸福之都。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這裡殺了自己——
“小心!”
男聲提高的聲音與撕裂的聲音一同劃破空氣,德拉文透過阿舍爾的雙目,看見那群持槍人帶着奇怪的慘白面具,連面具上勾勒的奇怪笑容在此刻也顯得尤為詭異。
“砰、砰砰——”
三聲音槍響過後,整個酒店徹底陷入了慌亂之中。
剛剛開始在腦子裡構想家鄉景象的德拉文:……?
風景秀麗?民風淳樸?幸福之都?
母親真的不是記錯了嗎?
“讓開!”
理查德警官理所應當地行使了自己白天身份的權利,即使他并不隸屬于哥譚警局。
布魯德海文的某警察表面上請假,實際上在哥譚執法?
你的上司聽見這些會哭的,迪克。
那群闖入者,鑒于德拉文暫時還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派别,暫時代稱他們叫小白臉們。
小白臉們似乎隻是想來搗亂、或是擾亂視線?反正一切按照最混亂的步驟來,連他們内部都配合的十分别扭,甚至差點幾槍子崩到自己同夥身上。
無序與混亂。
看起來和【未來】也沒什麼太大區别。
“是小醜幫!”
連環的槍聲随着人的尖叫聲,迸發出鮮紅的血液。站在阿舍爾背後的人正巧中彈,心髒處一瞬間炸開一朵血霧之花,星星點點地落在掩蓋德拉文的白色床單上。
德拉文似乎又回歸了平日裡那副淡如屍體的模樣。
‘所以,為什麼會酒店裡?’德拉文有點好奇阿舍爾的做法,畢竟這個家夥的腦回路總是異于常人,‘你有錢和身份信息?’
“沒有。”阿舍爾十分理直氣壯,“我帶你從通風管道進來的。”
“不然我這麼着急離開幹什麼?”
?
他還以為阿舍爾去偷了錢和身份信息,鬧了半天是偷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