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有些驚訝:“都是你做的?”
“感謝您對我廚藝的肯定,”愛麗絲把食籃放到一旁,“很可惜我并沒有這樣的廚藝水平。這些是我從家裡餐桌上卷出來的。”
斯内普蹲下,瞥見腳邊蕩在門框角落的蛛絲,又看看身前熱氣騰騰的琳琅佳肴:“你們家晚餐很豐盛。”
愛麗絲:“謝謝誇獎。”
斯内普看端出來的迷疊香烤雞全須全尾,酥皮奶油蘑菇濃湯上的酥皮還很□□,其他菜也不像動過的樣子:“你家裡應該不止你一個人?”
愛麗絲一叉子戳在酥皮正中心,看着它一點點癟下去,笑得天真無邪:“很不幸,是的。”
氣氛詭異起來,但也終于變得安靜,斯内普很滿意,看愛麗絲也順眼許多。
隔天,天氣悶熱,等到夕陽落下後,斯内普見窗外樹影搖動,便把閣樓兩側的窗打開通風。愛麗絲踩着晚飯的點出現在窗台邊,笑嘻嘻地問:“斯老師,您昨天吃了我一頓,今天是不是該還了?”
斯内普看了眼手裡的藥劑瓶。
“這能吃嗎?”愛麗絲狐疑地問完,立馬補充,“我不挑食的,隻要能吃,都能吃。”
藥劑瓶裡是斯内普自己研制的營養液,肯定能吃,但家裡就剩下兩瓶,斯内普有些舍不得。他的目光不置可否地移到放在窗台邊的法棍上:“上周買的,應該還能吃。”
愛麗絲得寸進尺:“再有個凳子坐着吃就完美了。”
斯内普作勢要把法棍移向桌子的另一頭。
愛麗絲輕輕歎氣:“誰讓我是個沒用的……”
折疊凳憑空出現,凳腿乓啷一聲重重磕在走廊的地面。
愛麗絲第一口咬在法棍上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嗑到一塊石頭。她默默調整法棍在後槽牙的位置,用力夾擊。這一次,咬是咬下來了,但咀嚼肌都要練出來也沒咽下去。
斯内普“體貼”地為她倒了一杯咖啡。愛麗絲接過,喝了一口,黑咖觸舌,一路橫沖直撞沖擊她嗜甜的味蕾。愛麗絲五官不受控制地擠成一團,但好歹把卡嗓子眼裡的東西咽下去了。喉嚨疏通後,她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捏着法棍,不是很想吃,也不是很想放下。
斯内普嘴角微揚了一瞬,很快壓平,走到房間另一頭的櫃子裡,翻出一筐藍莓醬,愛麗絲視線跟随他遊走,看到櫃子上被插在燒瓶裡的百合:
“我昨天帶來的好像是郁金香吧。”
“我處理掉了。”斯内普把藍莓醬遞給愛麗絲,意外發現她的眼睛裡閃爍着光。
愛麗絲伸手去接藍莓醬:“所以是其他的花都處理掉了,隻留下這一束啊……有故事,我最愛聽故事了!”
斯内普搶先一步收回手臂,把藍莓醬重新放回櫃子。回到窗邊,傾身,向愛麗絲揮揮手,示意她把手裡的咖啡杯交給自己。愛麗絲沒反應過來,條件反射地遞過去。斯内普接過咖啡杯,手勢收回的時候順便将玻璃窗用力關上,連卷起的窗簾也一并拉下。
太久沒有使用過的窗簾抖落一室塵埃,惹得斯内普打了個噴嚏,他吸吸鼻子,看着沾染上灰塵的面包與咖啡,揮動魔杖清理一新。
愛麗絲這個人很神奇,雖然經常自說自話跑進别人的領地,沒有邏輯地胡攪蠻纏,但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感應到别人的底線,及時刹車。
在斯内普放下窗簾的瞬間,她再次展現出極強的分寸感,沒有敲打窗戶,也不再停留,放輕腳步聲悄然離開。
斯内普的世界回歸清淨……了一秒。離開的人去而複返,蹲在窗下隔着窗簾小聲念叨:
“那啥,斯老師,不好意思哈,我也不想打擾您的,可是外面下雨了。您家有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