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喜滋滋地在心裡盤算着,而客廳正中間,唐尼坐在餐桌邊,一邊從桌子上拿起預言家日報翻看,一邊用餘光打量愛麗絲:
“你早上在廚房做了早餐?給斯内普準備的?”
愛麗絲從沉思中驚醒,慢慢斂住笑容:“心血來潮做了一些法棍,木頭告訴你的?”
“我有眼睛會看,”唐尼看向愛麗絲手臂上挽着的野餐籃,聲音變得惱火起來,“而且拜你的心血來潮所賜,我早上起來到現在還沒有吃上一口熱乎的。”
“砰”地一聲,木頭閃現餐廳,他近乎180度的鞠躬鞠到把自己折疊起來,誠惶誠恐地說:“抱歉,小主人。早餐還有五分鐘才能上桌。”
說完,他重重地往一旁的木桌上撞頭:“都是木頭的錯!讓小主人餓肚子餓到現在!”
力度之大,擺在桌上的茶具都開始顫動,發出叮呤哐啷的聲響。
愛麗絲和唐尼吓了一跳,愛麗絲連忙用手去扯木頭身上披裹的布頭:“快停下來,木頭,這不是你的錯。”
木頭還在往桌上撞,愛麗絲有些攔不住,沖唐尼叫道:“說話啊!”
唐尼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守着爐子。”
“謝謝小姐和小主人。”木頭把被愛麗絲扯得有些變形的破布頭往回撥弄了一下,鞠了一躬,“唐尼小主人真是一位仁慈的主人。”
恭維完,再次原地消失。“砰”地一聲過後,唐尼的肚子突然“咕噜”了一下,與小精靈消失魔法發出的聲音無縫銜接,特别和諧,也特别響亮。愛麗絲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唐尼一個眼刀飛過來,她努力闆起臉,倒了杯茶,朝唐尼的方向推過去。
唐尼的臉因為羞憤憋得通紅,沒吭聲,也沒喝茶。
愛麗絲想了想,手伸進餐籃,忍痛撇下一小塊法棍。
唐尼看了眼被愛麗絲放在茶碟上還沒有一顆拳頭大的法棍,氣笑:“你在喂麻雀嗎?”
“你又不愛吃這個,”愛麗絲把野餐籃上遮蓋的布重新包好,“就先墊一口,待會木頭就會端上豐盛的早餐來招待你了。”
肚子實在有些餓,唐尼不甘願地拿起法棍:“你剛剛是不是偷偷進我書房了?”
“又是木頭告訴你的?我還能不能有點自由和隐私了?”愛麗絲有種被踩住尾巴的痛感,不自覺加大聲量為自己辯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裡也是我家。如果家裡有什麼不允許我踏足的地方,麻煩你像父親一樣用咒語鎖上。”
唐尼皺眉:“你怎麼能這樣說父親,鎖上的房間裡面有很多魔法物品,他是擔心你進去會有危險。”
愛麗絲念經一般麻木地回答:“是是是,你們做得對,是我不識好歹,對這個家毫無貢獻,除了添麻煩一事無成,活着浪費糧食,死了浪費土地。”
唐尼唰地一下站起來:“你什麼态度?”
“怎麼?”愛麗絲挺直脊背,更大聲地反問,“覺得我沒良心?”
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裡偶爾湧上來立馬又被壓回去的念頭就這樣脫口而出,愛麗絲愣住,突然覺得這樣的争吵一點意思也沒有,什麼也改變不了。
她歎了口氣,聲音低緩下來:“大早上的,我們别吵了,把門鑰匙給我吧。”
唐尼臉漲得通紅,正準備慷慨激昂地力争到底,沒料到對面突然熄了火,他茫然地喘了幾口粗氣,稍微平複後,嗤笑:“怎麼會覺得你沒有良心呢?早上剛害我沒飯吃,馬上就把我氣飽來補償我。”
愛麗絲沒理他,直接把手伸到唐尼的眼皮子底下。
唐尼垂眸,皺眉:“你去得越來越頻繁了。”
愛麗絲不解:“我不待在這個家裡礙眼,你應該感到放松吧。”
“如果被父親發現,我會被他責罰的。”唐尼懊惱地說,“我當初應該在打賭的時候加個期限。”
愛麗絲狡黠一笑:“如果現在阻止我,就算你輸了哦。”
唐尼哼了一聲:“小心别暴露自己的身份。”
愛麗絲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秒,很快恢複:“你知道我不會說出去,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我姓什麼。”
“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準,”唐尼有些賭氣地說,“也許我應該給你施一個遺忘咒,這樣才萬無一失。”
“随便你,”愛麗絲聳聳肩,“但聽說能讓一個人忘記出生以來所有事情的遺忘咒反噬很大,如果我癡傻了,你猜會是誰照料我的下半生?”
唐尼咬牙切齒:“放心,我會把你照顧的很好。”
“少在那邊陰陽怪氣,”愛麗絲又看了眼懷表,“時間快到了,把鑰匙給我。”
唐尼不理她,用力戳了戳桌上預言家日報上占據大半版面的照片:“我把它放到你眼皮底下那麼久,你就不會用餘光瞄一眼上面大寫加粗的标題嗎?有個殺人犯越獄了,你怎麼還這麼放心大膽地在外面亂晃。”
愛麗絲滿不在乎地說:“我又不亂跑,一直和霍格沃茲的教授待在一起,很安全啊。而且這個殺人犯昨天才從阿茲卡班逃出來,怎麼可能今天就出現在麻瓜的貧民窟裡。快點給我鑰匙,不然就是你輸了。”
唐尼皺眉從口袋裡拿出一把不起眼的銅鑰匙丢過去,叮囑:“最後一次,天黑之前回來。不要給我們惹麻煩。”
久久沒有回應,唐尼擡頭,餐廳裡空蕩蕩的,哪裡還有愛麗絲的影子。